余柏言也是這麼以為的。
如今想想,因為我的糊裡糊塗,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愛里走了很多的彎路。
包括我,包括余柏言,也包括我哥。
只有當我開始失去余柏言的時候,我才像他說的那樣,終於開始認識自己,也重新認識了余柏言。
我一直以為是我哥喚醒了我內心面目猙獰的怪獸,但實際上,我哥的存在只是滋養了它,真正喚醒它的是余柏言。
但十六歲的我只會自作聰明,較勁一樣問余柏言:“你和我哥也會這樣嗎?”
余柏言就在我身後,他握著我的手打出第二個球:“卓越從不會來這地方。”
這地方是怎樣的地方?
烏煙瘴氣,混亂曖昧,這確實不是我哥會來的地方。
他是天之驕子,他只會出現在明亮廣闊的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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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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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始終以為我哥在余柏言心裡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當然了,我也不至於是蚊子血,他沒那麼嫌棄我。
我只是平庸,是我哥在余柏言身邊廉價的替代品。
可我並不在意——我無數次重複著這句話。
回頭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有的那種想法:對待沒把我放在心上的人,我也不必太認真。
就像當年得知我是被爸媽送養到鄉下時一樣,他們在放棄我的一瞬間,也同樣被我放棄了。
後來接我回到身邊,我們彼此陌生,小心翼翼地相處著,我知道他們待我不錯,可相比起愛,更像是虧欠。
至於余柏言,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愛我,所以我也不愛他。
他把我當成我哥的替身,我只當他是個我體驗我哥人生的工具。
沒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世界中,只有我哥是特別的。
我總把自己想像成他,想過他的人生。
所以我迫切想要知道我哥對余柏言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於是在那個光線昏暗的撞球廳,我笨拙地模仿余柏言的動作打出真正意義上自己的第一桿球。
白球完美地閃避了其他顏色的球,毫不猶豫地進洞了。
余柏言沒笑我,他就那麼站在那裡打量我。
我裝作淡定,走過去把白球掏出來,然後問他:“你怎麼沒考上大學?”
我在面對余柏言的時候向來直接,後來他也說:“卓凡,你這人狼心狗肺的,我覺得自己對你不錯,可你總是拿個榔頭直接朝著我天靈蓋敲。”
我被他的形容逗笑,並沾沾自喜,因為只有我會這樣對他。
我對他倒是真的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