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說。
我用手指夾著煙,微微側了側身,想看看他。
“你呢?我以為你一直在舊金山。”
“早就回來了。”他湊過來,借著我的手抽了口煙,“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放棄讀博了。”
我有些意外。
在我看來,余柏言是從來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他明明是那種即便遭受了打擊也很快能重新站起來的人。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患了嚴重的焦慮症,更不知道,後來他是如何掙扎著重新把自己粘起來的。
我問他:“為什麼?”
“突然覺得沒勁。”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陰陽怪氣地對他說:“怎麼著?發現自己去了美國也泡不到卓越?”
或者會說:“你導師那麼喜歡你,都讓你入贅了,你還覺得沒勁?”
但現在我不會了。
三年多的時間,足夠我長成一個懂得換位思考的大人了。
分開的日子,我開始理解了余柏言,也明白其實很多時候,帶給他痛苦的不是別人,而是我。
我明明那麼喜歡他,那麼珍惜他,那麼希望他在我身邊,希望他愛我,可我以前卻總是說一些刀子一樣的話去傷他。
也就是他,換個別人,根本不會忍我那麼久。
“挺好的。”我說,“人生本來就不只一個選項。不讀博,你也可以有更好的發展。”
可能這樣的我讓余柏言實在有些陌生,他驚訝地看著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忍不住笑,抖抖菸灰,拽出一個痞氣的笑說:“怎麼著?我一說人話,你都不認識我了?”
“你他媽也知道自己以前不說人話?”
余柏言罵我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真他媽的是個抖M體質,他越罵我,我越開心。
我看著他樂,樂得半天忘了抽菸,菸灰直接掉在了被子上。
我問余柏言:“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說話時我才發現,我聲音有些抖,嗓子發緊,話一出口,差點哭出來。
他抬手蹭蹭我眼角。
我又沒哭,他蹭個屁。
“恨你幹嘛?”
“這些年一直欺負你。”
“還好吧。”余柏言說,“習慣了。”
行,明白了。
我跟余柏言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在床上是抖M,他在床下是抖M。
我倆活該湊一對。
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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