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允城嘆了口氣,乖乖跟了過去,他沒問他口裡的不是第一次是怎麼回事,他永遠都沒有跟這個人談私生活的機會,那是他很不爽的事。
他知道問了,這個人也不會回答他,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心思不純的壞蛋,和他今天要對付的人沒有什麼兩樣。
和他眼裡呆頭呆腦的明照,也沒有什麼兩樣。
坐上車,厲允城繫上安全帶,才張口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靳辰?」
雲餚在副駕駛系安全帶,並沒有回應他的話,他的手裡還拿著毛巾,敷完左臉敷右臉。
「那是我自己的事,」雲餚說:「開車吧,厲少。」
厲允城在他那雙靈動純澈的眼睛下,甘願做個工具人了,他開車上路,一路上,沒有再多餘的廢話。
而雲餚凝視窗外的風景,感受著身體裡要復燃的火苗,他在想厲允城的問題。
為什麼不告訴靳辰?
他何必告訴他。
他不願意彎腰,不願意去哄他,不願意跟這個沒有分寸的少爺進行什麼交流,不願意陪他演戲,人是會累的,演了這麼多年,也該放鬆幾回了。
何況現在,靳辰不是還在恨著他嗎?想掐死他嗎?他幹嘛去火上澆油呢,他不愛自己,連身邊坐著的這個對他有想法的人都不如,起碼,厲允城還願意送一送他,而靳辰,只是個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連愛他,都是假裝。
隨時隨地,自己都能死在他手裡,靳辰上一秒可以說愛他,下一秒就可以掐死他,只要他心情不好,這些年,雲餚也算是鬼門關走幾回了。
到了博物館前,發現了明照的車,他果真來了,厲允城坐在駕駛位,看著卸著安全帶的雲餚,眼神複雜。
「他真是中了你的毒了,」厲允城眸子深沉,「連人都不確定,一聽你要見他就過來赴約了,我看你這輩子是風生水起了,離了靳辰照樣有人會捧著你。」
雲餚把毛巾擱置在腿邊的座椅上,握著門把手,回看著厲允城,調侃了一句:「你也會嗎?」
厲允城的表情很難看。
雲餚笑了下,推門下車了。
明照在原地等了許久,見到雲餚時,眼珠子都瞪大了,他的腿蹲得有點麻,站起來時痛得不行,可他急切,強撐著跑到了雲餚跟前:「雲餚,你真的來了!」
雲餚坦誠地看著他:「明少。」
明照的興奮寫在臉上,激動道:「厲允城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竟然是真的,你怎麼會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雲餚看他這樣興奮,心裡還真覺得對不起他,很遺憾他只是一個棋子,只有這麼一個作用,不管明照表現的有多喜歡他,雲餚也不會相信這些少爺們的新鮮感。
對他們來說,他雲餚這種人,和寵物沒什麼兩樣,主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沒有任何理由地給你一腳,心情好的時候,就是像明照這樣,滿眼欣喜地揉弄著你的毛髮,跟你說話,跟你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