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上衣的布料,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在他另一隻手的翻覆之中喘息不斷。
手指順著他的手臂遊走,鑽進了他濕潤的襯衫袖口。
大雨傾瀉,衣物摩挲的窸窣聲音被湮沒在狂吼叫囂的漫天雨點裡。一場雨下得世界都要顛倒,引人暗暗發狂,在最清醒的時刻中墮落,在最疏離的關係里沉迷。
林渡舟單膝跪在我身前,一個英挺的、神聖的、莊嚴的姿勢。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夢到什麼了?」
「還能是什麼,」我仰著頭,汗珠已經打濕鬢角細碎的頭髮,「雷雨天……做愛。」
他的面孔看不出一絲波瀾,如果不是隱匿在西裝外套下那雙正做著淫靡事的手,看起來好像是在問診、在鏡頭前說話,不露一絲破綻。
外面的雷還在嘶吼。
「這樣,」林渡舟恍然大悟一般,背對著窗外剎那間的閃電,語氣平靜,「和誰?」
「你說呢?」我在他的忽而用力的動作中皺了下眉頭,膝蓋上的毛巾落下來,「你希望是誰?」
林渡舟勾起唇角一笑,怎麼看這抹笑容都不像是純潔善意的。
他抬眸看向我,微微眯了下眼,深邃的瞳孔像能穿透一切不見光的心思,「在諮詢室和鏡頭之外,我是不問診的。你抱著貓來,沒打算進醫院吧。」
我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可恥的默認。
「是你來找我的,」林渡舟叫我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聲音,聽起來一字一頓,「師哥。」
沉溺是理智繳械投降、冷靜丟盔棄甲,分離六年的時光里,我埋藏在深處的隱秘的愛,終於棄暗投明。
我沒能按捺住錯落的呼吸,攥著他袖口的指尖一陣顫抖。林渡舟停下了動作,在西裝底下又重新幫我系好腰帶。隨即利落地起身,抓起我身前的外套,將手上大片的晶瑩擦乾淨,走進洗手間,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小朋友暗中觀察了好一陣,見林渡舟走了才碎步跑到我跟前,躍上沙發,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我。
我氣還沒喘勻,伸手撓撓它的下巴。
林渡舟擦乾了手走出來,我還保持著靠在沙發上的姿勢,側頭去看落地燈昏黃的光。
從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需要這樣親密的舉動,僅僅是林渡舟看向我,充滿希冀和歡欣,眉目溫柔,我就知道他愛我。
但剛才明明我們已經觸碰著彼此的肌膚,做著戀人之間的事情,他看向我的目光,還是幽冷、沉著、波瀾不驚的。
回到九月份之後,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林渡舟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我應該忘記其他所有自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