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到老媽騎著自行車路過買糖人的小攤,還有蔚藍天空下停在天線上的燕子。冬季難得堆起來一層厚厚的雪,我靠在林渡舟肩上,我們裹著毛毯,看窗外碎雪飛揚,落得窗台一片純淨的白。
雪降落得悄無聲息,林渡舟摘下眼鏡,側過頭來和我接綿長細膩的吻。
我擁著他窩進沙發里,用手臂丈量他的腰身,輕聲道,「才分開幾天就瘦了,課題組太累?」
傻弟弟勾起嘴角,笑道:「害相思病鬧的。」
「老天爺,」我皺起眉頭,一副被他肉麻到的神情,「什麼爛情話。」
「那怎麼說?」林渡舟把我抱起來,毯子裹住了後背,我被圈在他懷中,「你教教我。」
「說實話。累就累,瘦了就瘦了,」我靠在他肩上,毛毯裡頭暖融融,「想我這種事不用講。」
林渡舟自覺接上,「要靠做的。」
「嗯,」我十分滿意地點頭,「出師了。」
眼看兩人哼哼唧唧地鬧起來了,我趕緊恢復意識,趕在難捨難分之前醒過來。車已經穩穩地停在街區巷道,我打開車門,跟駕駛位上的人影揮了揮手。
繞過車頭,林渡舟忽而降下車窗,提出一大袋感冒靈。
難得睡了個好覺,早晨醒來,我不記得昨晚有沒有再做夢,只曉得買菜的阿姨已經在樓下吵嚷,喇叭播到了黃瓜的價格才睜開眼。
「師哥,今天什麼事這麼高興?」到了臨下班的時候,我和莊臨意在把杆前拉伸,他鬼鬼祟祟地將我瞧了又瞧,「感冒得嗓子都啞了,倒是笑了一天,就這麼開心?」
我恨他不懂,仍舊守著我自己的小小歡喜,「是啊,我病了可驕傲。」
也虧得莊臨意年輕小伙身強體壯,我擔心傳染給他,結果他愣是守在我身邊,像怕我魔怔了。
「還是吃點藥吧,師哥,」莊臨意湊過來,抬起手要探探額頭的溫度,「明天要錄節目,第一期呢,萬一狀態不好……」
我躲過去,瞥他一眼。
莊臨意立馬解釋,「不是,師哥,我不是說你要被淘汰……」
我又瞥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第一期有初印象,如果病懨懨的……呸,」小莊搜腸刮肚,還是沒吐出象牙來,「如果要死不活的,沒什麼精神,就會減分。」
真會說話,二十歲的林渡舟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風。
我從把杆上放下腿,鑽進窗簾換下了練功服,裡面把人的聲音襯得瓮聲瓮氣,好像在井裡,「你知道你們這一屆跟練的舞劇是什麼時候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