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已經宣告著我們存在的意義,為什麼我要去糾結還沒有發生的未來?不論將要赴身的是荊棘迷途,還是霞光燦爛的日落大道,都不是此時深陷其中能夠左右的。
他在時光奔涌的潮水中駐足,停頓了一次又一次,我沒有參透莫烏比斯環的真理,我們還在解著不斷循環的謎題。可解開謎題怎麼會是終點,重要的不是我們嗎?
林渡舟的呼吸不穩,聽上去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我聽見他胸口沉悶的震動,「快離開我。」
我箍著他的腰,晃了晃手裡的鑰匙,「在離開之前,我總要問問,你把鑰匙給我,是把車送給我的意思嗎?」
不等林渡舟回答,我就接著說:「既然車都給我了,是不是房子和流動資產也該分我一半?」
我鬆開手,笑吟吟地看著他,「那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分我一半的呢?我只聽說過離婚財產分割和遺產繼承,你是把我當伴侶呢,還是覺得我該給你生個孩子?」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插科打諢,林渡舟微微紅了臉,低聲喚我,「師哥。」
「不要讓我自己離開,不要胡思亂想,」我拉著他,捏捏他的手,「我從出門就覺得冷,你應該想想怎麼幫我暖一下身體。我在街區發愣是因為累了頭暈,你應該想想怎麼幫我放鬆放鬆。學會了嗎?」
林渡舟抿著唇,眼眸微動。
我的手鬆開他的掌心,往袖口裡面鑽,握住了他的小臂,「我不僅僅問你有沒有學會對我好,也問你有沒有學會撒嬌,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大膽告訴我,你不想讓我走,你愛我,離不開我,需要我。」
林渡舟低下頭,紅著耳尖後退一步,我把他拉回來,輕柔的聲音迅速消散在海風裡。
我不厭其煩地教他,「告訴我。」
弟弟抬眼看過來,看向我的目光里浮動起欲望,薄唇輕輕開合,我看清了他的口型,一字一句說得迫切,「……我要你。」
潮濕冰涼的晚風怎麼會吹得人心旌蕩漾。
我想林渡舟大概讀懂了我話里的話,甚至青出於藍,他眼裡的隱忍和壓抑在我的引導下潰敗剝落,裡面深不見底的欲望無處掩藏。
也許他不想我教會他自私,教會他放肆,教會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做一個不可撼動的上位者。可我為什麼不呢?我遇見了他,為什麼要吝嗇我唯一的忠誠和熾熱,為什麼不剖開胸腹讓他看見滾燙的內心。我希望他也能放下防備和芥蒂,希望他大膽地愛我,占有我的一切,用無法抑制的情慾裹滿我的身體和靈魂。生命只此一次,我決定和私心糾纏到底,他理應奉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