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呸!」紀南驚天動地地吼道。
我呸了三聲,轉頭問林沉岩,「你們闖進來的時候,胡淵沒有使絆子嗎?」
紀南一聽就炸毛,「他使什麼絆子?老了老了還活膩了,干出這種事來。你男人還得看他是教授敬他兩分,在我這兒他充什麼好種?早知道你真在那兒,我們就該報警。現在倒好,把你救出來就跑了,現在他指定連影子都找不到,還等著禍害人呢。」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胡淵,因為我們都不能確定如果見面的話,將會發生什麼。
而我們能夠確定的,是像葉帆給出的經驗那樣,先平穩地度過明天。這樣的話,就算胡淵另有打算,也是在三年之後,我們會有更充足的時間。
我是一朝被蛇咬了,惹得紀南十年怕井繩。好不容易上了熱騰騰的菜,紀南便催我和林沉岩趕緊打包,要吃飯就滾回去吃,最好別出門,更不要落單。
在他第三次強調要把我們兩個「有病」的人送回去,免遭胡淵毒手的時候,我忍俊不禁,將他推開,「行了啊,日子還長著呢,你到底要我們躲到什麼時候?」
「我說你倆有病,你倆是真有病,」紀南苦口婆心,「我讓你帶著這一身傷去報案你不聽,那個老變態一天不被抓起來,我心裡就懸吊吊的。」
這一身傷痕算不上完全的憑依,我們會找到更好的證據。但一切的前提,都是我們要先平穩地度過明天。
傍晚的街區依舊吵嚷,小朋友在我身前不滿地喵喵叫,似乎責備我短暫的不告而別,似乎也透露出隱隱的擔憂。它跳上我的腿,撒嬌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我的時候,身後的人也黏糊糊地抱了上來。
「我是要出事嗎?你倆像告別一樣,」我笑著說罷,轉眼就瞥見林沉岩惡狠狠的眼神,識相地敗下陣來,「呸。」
林沉岩強調:「三聲。」
我聽話地念叨,「呸呸呸。」
林沉岩這才滿意,捏了捏我的臉,為我仔細擦拭濕潤的髮絲。他指尖的味道還停留在我的鼻尖,雨後森林混著洗髮水的馨香。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在幻覺中看見的無邊際的漆黑。
「林沉岩,你不是說每一次都會落入黑暗嗎?」我握住他的手,「這一次你一直都在,是並沒有失去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