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余時安頷首,「倘若有上乘的石英粉在那庫房中,工人們發現問題,又為何不去換。正是因為當下只有那些品質殘缺的石英粉,他們才沒得選,不得已而為之。」
聽了余時安的一番話,沈菱歌豁然開朗,心中的煩悶之氣盡散,「余公子所言甚是。自我接手以來,改革鋪子經營路子、研製青瓷、鞏固客源,獨獨漏了這供給一端。最終鑽了牛角尖,而忽略了問題所在。」
「這杯敬你!」這次,她主動為二人斟滿美酒,端杯敬酒。
看她這精氣神歸位,余時安輕笑,也舉杯飲下。
「對了,給你看樣東西。」沈菱歌帶著淺淺的醉意,從袖中拿出一隻瓷瓶遞給余時安。
「這是瓷窯里燒出來的新鮮玩意兒?」這幾杯酒下肚對余時安來說自是毫無影響,他拿過瓷瓶來回看了看。
「你看瓶底。」
知他看不懂瓷器,沈菱歌出言提醒道。
依她所說,余時安看到瓶底的印章,「郁家?」
「你打開聞聞。」沈菱歌吃些東西來緩和自己的酒意。
一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味涌了出來,余時安眉頭驟然蹙起,「火藥?」
「正是!」沈菱歌點點頭,「我猜是神秘人給了小侯子,興許是讓他投入窯爐,但這樣一來事情便鬧大了,所以小侯子沒有照做。」
「上次在京師,朝中人也只是想奪走瓷窯,若是炸了,那便是什麼都沒了。而炸了對誰最有好處?」余時安反問道,目光深邃如夜。
「那自然是郁家……但這未免也太過巧合,郁家拿著印有自己印章的瓷瓶裝火藥,意圖炸毀我沈家瓷窯……有趣。」沈菱歌接下他的話,繼續說道。
「看來沈老闆心中已有答案。」余時安勾唇,滿上一杯美酒,「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不急。」沈菱歌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淡聲道:「也許現在有人比我們還要著急。」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余時安也不再追問。
兩人又小酌了兩杯,閒聊了兩句。
沈菱歌酒意上頭,擺了擺手,「不同你說了,我該去休息了。」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笑眯眯地準備離開。
見她晃晃悠悠有些不穩,余時安伸手欲扶住她,哪知她輕輕推開他的手,「我自己可以的,放心。」
余時安望著自己愣在半空的手,帶著一絲苦笑,問道:「沈老闆現在可信了我?」
她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他,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食指伸出放在唇瓣前,「噓!」
然後露出燦爛的笑容,「余公子,好生休息。」
門口守著的侍女聽見屋裡的響動,正欲推開門。
恰巧沈菱歌已打開了房門,由著侍女扶著她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