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端著茶杯,若有所思,對面二人皆不明其意。這時辛雨接著道:「如今看來,先前郁老闆托辛雨傳達合作一事,可以自己說予老闆聽了。」
「是。」郁涵予得了辛雨明示,忙道,「在下實觀場內各工序流程,與郁家所事差異不大,實在不明為何燒制不出青瓷。」
「是啊,沈老闆。老闆來的路上,還想著邀請您到郁家瓷窯轉轉,能給予些建議。」安淺用她一貫笑嘻嘻的語氣補充道。
老實說,郁涵予與安淺,這兩人組合倒也有趣。
一人迂腐寡言、不苟言笑,另一人親近隨和、圓滑世故。
「哦?這是郁老闆的意思?」沈菱歌視線落到郁涵予處,等待著他的答案。
其實安淺的意思已說的十分明白,偏偏沈菱歌不接她的話茬,應是逼視著郁涵予,待他開口。
兩人視線隔著這張茶案相撞,就好像雷鳴電閃一般,頓時火花四濺,任誰都不願退步。
半晌,終是郁涵予放鬆了神情,擠出一絲微笑,「自然。不知沈老闆近期是否願意到郁家瓷窯一觀?若是能告知青瓷燒制之法,我等感激不盡。」
既然驕傲的郁涵予肯低頭邀約,沈菱歌一來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傳播—青瓷技藝,這二來朝廷大局也使她不得不分散風險。
如此,她便也不再端著,「雖說菱歌向來是希望瓷器行當繁榮昌盛、共同進步的,但此事……」
她故意拉長語調,郁涵予雖孤傲,但畢竟也混跡商場多年。沈菱歌的意思,他自然能明白。
聽得沈菱歌如此說,他的語氣更是輕鬆了不少。
「沈老闆有何條件不妨直說,只要是郁某能辦到的,定當盡力為之。」
「好,得了郁老闆之言,那我們便來簽一個《技術升級設施改造合同》吧!」
當然沈菱歌並非是在意郁家給她支付的銀兩,雖然這是她應得的。但她如此說,是深知斗米養恩,升米養仇。今日她能幫他這麼大的忙,無疑是升米之恩。
加之郁涵予性格高傲,讓他付了銀兩,他必不會覺得此乃嗟來之食,更不會對沈菱歌心懷怨懟。
一方給報酬,一方給服務。
沈菱歌不怕這商場中多一個競爭者,若是多一個仇家,那可就不好了。
「《技術升級設施改造合同》?」郁家二人不約而同,詫異道。
「辛雨,備筆墨!」沈菱歌對此沒有解釋,只是狡黠地一笑。
洋洋灑灑兩頁紙揮墨而成,沈菱歌拿起紙張吹了吹墨跡,隨即遞給郁涵予,「郁老闆看看,若無異議,你我便各自按上手印,以此為契約如何?」
對面的郁涵予將信將疑地接過,逐條讀之,臨了他蹙眉抬頭,問道:「沈老闆如此自信?按照這上面所書,若是無法使得郁家瓷窯制出青瓷,郁家所付的定金可是要退回的。」
「並非是自信,而是郁家能制出青瓷乃是我必達目標,若是必達之事都達不到,我要那定金何用!」沈菱歌露出自信的笑容,在她這笑容之下,仿佛沒有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