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勢易,沈家已無人不是以她的命令是從。
算算日子,竟才大半年……
沈菱歌也只是剛入前廳沒多時,沈倉宇隨後便進來,一見沈傲,頓時怒容滿面,將他呵斥下去。
沈傲在沈菱歌那裡還敢糾纏幾句,一碰見素日對他這樣嚴厲的父親,連忙灰溜溜地退下。
接著又安排侍女端上來茶水。
「沈傲又去打擾你了?」沈倉宇雖還是那般不苟言笑,可語氣已是和煦許多。
她端起茶來淺飲一口,搖了搖頭,「沈傲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呵……」沈倉宇聽見沈菱歌這樣說,不禁嗤笑一聲,隨即一聲嘆息,「早知傲兒痴戀至此,當初便不將安淺賣給郁家。」
「人生哪裡有那麼多的當初……」沈菱歌不禁向沈倉宇潑了冷水,思及自己的來意,她說道:「大伯父可後悔當日亦是在此處,要與我爭這掌事之位?」
沒想到沈菱歌會這麼直白的說起這事,沈倉宇老臉一紅,「菱歌還是對那時的事心存芥蒂?」
還沒等沈菱歌說話,沈倉宇似是怕她直言一個「是」字,使得他下不來台。
於是接著說:「幸好,當日你坐上了掌事之位。不然,沈家也不會有今日這地位,只是……」
他又頓了頓,「福兮禍所依,不曾想,青瓷會引來這樣的災禍。」
沈倉宇語氣倒是真摯,也聽得出,如今的他倒是真心拜服沈菱歌。
他這最後一句雖未明說,但沈菱歌明了他的意思。這禍事,無非就是沈家當前這情勢。
「不知大伯父可還願為沈家出一份力?」也正是因為沈倉宇的真誠之語,沈菱歌才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這一問,倒是令沈倉宇莫名,「菱歌此言何意?」
「大伯父這個年紀本該是享弄孫之福的時候,可現在,菱歌的確無法找到可託付之人。唯大伯父而已。」沈菱歌專門站了起來,朝著沈倉宇拱手一拜,頗有臨危託孤之意。
見狀,沈倉宇也驚得放下茶杯,起身扶起沈菱歌,「菱歌何至於此,那宮中來人不是解決了這危機?難道另有……」
「大伯父應是猜到,眼下不過只是開始罷了。明日我與時安會同王公公一同上京,無人知前路如何。既是衝著青瓷而來,由我一人頂著便罷,沈家還有這麼多人,不要因此受到牽連。」
她說得慎重,更是從袖中拿出了沈家掌事之印塞進沈倉宇手中,「我知大伯父心系鋪子,斷不會讓沈家百年基業斷送。」
這高帽一戴,沈倉宇就好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對自己的能力心中有數,勉強接手也做不到沈菱歌今日之業績。
屆時,如何向其他親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