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再先是詫異,然後稍稍鬆了口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他亦有不安,陵安王為何沒有出現?
難道是有人提前通知他此行危險,不要前往?
那之後他又該如何接應陵安王呢?千頭萬緒又湧上謝衡再的心頭。
不過此刻,迎親的喜轎已經快到望雪塢了,今晚的儀式,他還是得前往。
街上一掃蕭條之景,鞭炮聲振聾發聵,白地紅皮一路逶迤。微雪相送,喜轎入了謝氏望雪塢時,雪也停了。
最後一粒晶瑩的雪花落在屋檐下的紅綢上,瞬間便化了,洇了一團小小的深色水痕。
南衣從喜轎中下來,她的目光被喜扇擋去大半,只能看到人影攢動,卻誰的臉也瞧不清。她隱隱約約看到有個穿著喜服的男子站在堂中,他有些消瘦,但身形挺拔,有賓客道喜,他便拱手回禮,周身氣度溫潤。
南衣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一刻,周遭的喧囂和熱鬧給了南衣成婚的實感。
先前滿心都是逃跑,但她錯失了所有的機會,當下是最無法逃跑的,她索性放棄了,心中的惶惶之意也跟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感。
她開始意識到,這是嫁人,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拜了堂,她就是他的妻子。以後,她真的能逃掉嗎?
可是她已經站在這裡了,站在這個男子的身邊了。
暮鼓聲從半山處遙遙傳來,吉時就快到了。
謝家是瀝都府的大姓世家,影響力不言而喻,喜堂之中自然賓朋眾多,然而,也有渾水摸魚進來的岐人細作,有一人扮作謝家小廝,一人扮作城中富商,混在人群里毫不顯眼。兩人對了一個眼色,準備按計劃對謝衡再下手。
正這時,門外迎客的管家高喊一聲:「黃知府到——」
隨瀝都府知府黃延坤一起來的還有謝卻山和幾個岐兵,在場很多人都不認識謝卻山,竊竊私語這面生的男子是誰,竟然連瀝都府知府都客客氣氣地請他先踏入院門,那幾個岐人士兵又是怎麼回事……
但謝家人一見到謝卻山,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僵硬和難看,一時都愣在原地,竟沒人記得禮節要去張羅迎接。
還是謝太夫人最先反應過來,直接無視了謝卻山,招呼知府坐上席。
但黃延坤卻讓了讓身子,做了一個請謝卻山上座的動作,臉上堆著殷勤的笑。
岐人士兵們將帶來的賀禮往地上一放,雖說是道賀,可個個卻都跟個煞神似的,霸道得很。
一個唱白臉,一個就開始唱紅臉了,黃延坤對謝家太夫人解釋。
「太夫人,卻山公子是大岐王庭派來的使者,他們不遠千里而來,想與謝氏交個朋友,還特意帶來許多賀禮道喜,理應讓卻山公子上座,方能展現謝家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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