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對峙著的人群竟寂靜無聲,浪潮在人群中沉默地湧起、褪去,一條入城的路被讓了出來。
南衣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謝卻山說的「唱紅臉的人」。瀝都府,又來了一位大岐的高官,岐人的車隊,就這麼踩著昱朝百姓的脊梁骨,浩浩蕩蕩地進了城。
「我要殺了他們。」
謝穗安的話極輕、卻極其堅定,一字不落完整地飄入了南衣耳中。說罷,她不再逗留於人群中,扭頭就走,渾身騰起殺氣。
南衣連忙追上謝穗安。
「小六!」
「嫂嫂,別攔我。就算是去死,三叔我也必須要救。岐人都踩到頭上來了!不做點什麼,活著也是苟且偷生!」
「難道你要白白送死嗎?城裡到處都是盯梢的兵。」南衣不懂,誰強誰弱,分明一目了然。
「岐人不是滿城布防嗎?好,那我就去偷他們的城防圖,謝卻山手裡肯定有。知道他們的守衛分布,我再去營救三叔,便能順利脫身。」
說得輕巧,但每一步實現起來,都難如登天。更何況這次行動,謝穗安孤立無援,在內奸被找到之前,她不能將計劃告知秉燭司任何一個人。
這次謝穗安堅定地走了,南衣欲言又止,沒有攔她。
人要作死,誰也攔不住。
她是絕不會把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里,南衣反覆告誡自己。
可她回頭望了一眼城牆下吊著的謝鑄,街邊跪迎帝姬的太學生和百姓們,以及那位坐在金輿之中,卻身不由己的可憐帝姬,南衣胸中似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翻騰。
這種情緒讓南衣清醒又無措。她並不想馬上回望雪塢,於是跟著車隊漫無目地往前走,任由人群將自己淹沒。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邊的人群逐漸散去。
「狗秀才,還想偷襲我們?嫌小命太長了是不是!」
一陣辱罵聲傳入耳朵,南衣循聲望去,幾個岐兵在圍毆一個書生。
書生布衣白袍,被打趴在地上,還想護著手邊散落的幾卷書。岐兵大笑著踩住他的手,往泥里碾了碾,他顯得更加狼狽又無力。
「昱朝的腐儒,哈哈哈!命都快要沒了,還想讀書啊?不如把你眼睛挖了,叫你什麼都讀不了——」
岐兵大笑著,抽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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