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謝卻山沒有任何的不悅,竟然溫順地走了過去,拱手:「二姐。」
「既然回來了,那便好好過日子。」
堂中寂靜,沒人敢應話。
「好,二姐。」謝卻山回答。
「我看家裡的守衛都換成了岐人。」甘棠夫人微笑著道。
方才她進來的時候,岐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人,還不識趣地要攔,差點和家裡的下人起了衝突。
大家都屏著呼吸,總覺得有一絲火藥味。
甘棠夫人神色自若,朝門口喚了一聲:「唐戎。」
不一會兒,甘棠夫人的侍衛唐戎便從外頭進來,手裡捧著一個沉甸甸的木匣子。
唐戎將木匣子放在桌上,打開,裡頭碼著整整齊齊的白銀。
甘棠夫人將木匣子推給謝卻山:「這是一些酒菜錢,謝三,你拿去分給你的岐人兄弟們,讓他們也好好過個年。」
言下之意,卻是在說,這個年,讓那些岐兵們都滾出望雪塢。
謝卻山頓了頓。
這木匣子上刻著瀝都府錢莊的招牌,分明是甘棠夫人回府前剛取的。銀票不好分,而銀子是實實在在的財物,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岐人拿了錢,就得撤出去。看來她早就想好回來的第一件事要做什麼了。
在她來之前,謝家沒有敢這麼做的人,或者說,沒有這樣拉得下臉又站得住立場的女人。陸錦繡膝蓋太軟,見風使舵,謝穗安性子太烈,不願服軟;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至於南衣,根本不是個能話事的。
「有問題嗎?」見謝卻山不接話,甘棠夫人抬眼一掃。眉眼還含著笑,語氣卻重了幾分。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心驚膽戰地等著謝卻山的反應。
「二姐,這不大好辦。」謝卻山十分恭敬。
「所以才叫你去安排。」聲音十分篤定。
「……好,二姐。」
南衣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這還是謝卻山嗎?他連親爹親奶奶都敢忤逆,卻對這姐姐畢恭畢敬。
這難道就是血脈壓制?
——是的,謝卻山從小就怕自己的二姐。
謝卻山幼時也是調皮的,謝鈞無心於他娘親,對這個兒子自然也不太重視,偶爾想起來,便要雷厲風行地教育一番,方能顯示自己的權威,但這對謝卻山這個一身反骨的人來說效果甚微。
唯獨在長他六歲的二姐面前,他不敢造次。二姐從不出錯,識大體,懂規矩,卻又沒有尋常世家女子那般迂腐膽怯,做事極其大氣。她對家中弟妹做的賞罰,公平公正,叫人心服口服。她要只要一沉眼,幾個調皮的弟妹就立刻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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