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川,是鐵了心要入局。他早已脫胎換骨,所圖甚大,而他在面對過去的舊友時,到底是失了分寸,被拿捏了。
謝卻山飲盡杯中酒,一陣刺骨的疼扎入腦中,他皺了皺眉,抬手輕揉太陽穴,目光無意間一掃,落在窗邊的少女身上。
她傾身關上窗,偷偷將釘在窗框上的袖箭拔下,藏回到袖子裡。鬼祟地回眸一看,正好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她的目光立刻暗了下來,帶著不解和怨恨,但很快她就藏好了情緒,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席案前。
看來連她都認為,是他和岐人聯手逼宋牧川就範了。
嗯,倒也不是件壞事。
——
裡屋,甘棠夫人心疼地掀開徐叩月的裙角,她細弱的腳腕上已經被粗重的鐵鏈磨出了一圈血痕。
這曾經是個多麼恣意的少女啊,在皇城的琉璃瓦間奔跑,裙擺像是天邊的風箏,跟著她的腳步翻飛。
她心疼極了,喚道:「杳杳……」
聽到這熟悉又遙遠的呼喚,徐叩月空洞失神的臉上才有了一抹實實在在的哀色。
甘棠夫人想給徐叩月腳上的傷口塗藥。
「舅母……」眼淚如斷了線似的往下掉,徐叩月抬手去攔,「他不許我給傷口上藥,要是被他看到……」
甘棠夫人呆了呆,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心疼,再到憤怒,這瞬間千言萬語掠過舌尖,卻是無語凝噎。
她捧著徐叩月的臉,喃喃道:「杳杳,別怕。」
可她是無力的,她怎麼才能讓她不怕呢?她不敢再去看徐叩月的眼睛,只悲傷地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試圖傳遞一些微薄的力量。
「舅母會想辦法殺了那個畜生,把你救出來,你再等等舅母,好嗎?」
徐叩月心如死灰:「舅母,不要以卵擊石。我這輩子已經如此了,我甚至都是幸運的……」
話說至此,又再次哽咽了。
甘棠夫人當然明白她指的幸運是何意。大半個天家,死的死,俘的俘,在大岐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而徐叩月被帶到瀝都府里,好歹是回到了故國,好歹是衣食無憂……
「只要你們能好,我便沒別的念想了。」
「還沒到認輸的時候!」
甘棠夫人這句話太過堅決,讓徐叩月都不由一愣。
「活著。」
徐叩月喃喃地抬頭:「方才謝……謝卻山也對我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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