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倒霉蛋,可以讓他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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鶻沙近日萎靡不振,閉門不出。
他的麾下少了那些士兵,自然是瞞不過去的,完顏駿還惡人先告狀,狠狠參了他一筆,說他擅自行動,差點擾亂計劃,造成我軍大損元氣。
奏摺正在翻山越嶺去向大岐王都的路上,等朝廷的批示回來,鶻沙說不定就要灰溜溜地脫了衣服,回去領罪了。
他現在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軍營也懶得去了,就在家裡喝大酒睡懶覺。
這一日,外頭陰魂不散的敲門聲擾了他的清夢,他披上衣服,罵罵咧咧地開了門,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小乞丐,更氣了,剛想破口大罵,卻見那乞丐扔了拐,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
「將軍——!」
鶻沙愣住了,揉了揉眼睛。
他娘的,還有活口啊?!是人是鬼啊?
說來也是巧了,這乞丐本是鶻沙的親兵,那夜被秘密派往虎跪山搜尋禹城軍,完顏駿炸地道的時候,他們整個隊伍從井口進入,卻發現地道里只有一些鎧甲,並沒有禹城軍。他想追出去,正好已經走到靠近出口的位置了,陰錯陽差成了唯一的倖存者。
他從坍塌的地道里爬出來,一條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他硬生生地爬了幾里路,想回城裡給鶻沙報信,卻終在天寒地凍里昏迷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陌生的小屋中。
山裡有了春色,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為何在他醒後就隱了身……仿佛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一樣。
但他並沒有把太去懷疑這件事,以為只是哪個獵戶救了他,便把他丟在小屋裡自生自滅,是他自己命硬才活過來的。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儘快回城給鶻沙報信——他們在地道里並沒有看見禹城軍!
他還不知道那天爆炸到底是誰所為,本以為鶻沙聽到這個消息會大為驚訝,沒想到鬱悶了好些日子的鶻沙臉上忽然有了喜色。
「你是說——地道里根本沒有禹城軍?死的全是我們的兄弟?!」
「將軍,正是如此,這一定是禹城軍用來金蟬脫殼的陷阱!請將軍速派人去尋找禹城軍!」
「不,不——重要的根本不是禹城軍,」鶻沙連連在帳中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異樣的亢奮,他臉上漲得通紅,像是尋到了什麼寶藏,眼睛亮得驚人,「我們軍中,一定有個細作,跟禹城軍裡應外合!把那個人揪出來,事情就變得容易了。」
「那將軍懷疑……」
是誰能那麼清楚地知道完顏駿會偷襲禹城軍,是誰又知道鶻沙會去搶這個功勞……謝卻山!那個主動被軟禁在完顏駿府上,讓所有人都忽略他,卻在每個重要節點上都巧妙地出現了一下的人。
被藏在冰山底下的真相,因為一個倖存者的存在,隱隱有了浮出水面的趨勢。
「等我把真相查出來,非得扒了這個人的皮!不……恐怕還不止一個!老子要拿他們的腦袋盛酒才能解氣,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鶻沙咬牙切齒道,「完顏駿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居然還想著打壓我——待我事成,讓他也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