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卻山拱手道:「天已晚,下官該去休息了,完顏大人請自便。」
說罷,便轉身走了,將場地全部留給完顏駿。
人還沒走出院子,便聽得一聲女子的尖叫,謝卻山頭也沒回地邁出院門。
完顏駿掐起甘棠夫人的脖子,將她按到唐戎的身前。
「她不說,那就你來說——你的戰友都躲起來了,唯獨你離了群,在你的夫人身邊做一條乖乖狗,難道你願意看著她死在你面前嗎?」
「——放開她!」唐戎眼裡充斥著血絲,這戳中了他的軟肋,他也不知道哪裡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歇斯底里地朝完顏駿吼,掙得鐵索錚錚作響。
完顏駿笑了,這招是下三濫了點,但架不住好用啊。唐戎是禹城軍里是數一數二的戰士,卻自願離開軍營,留在望門大宅里做一個小小的侍衛——多大的恩情值得他這麼做?
也許甘棠夫人心如明鏡,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可就不一定了。
「莫說她一個深宅婦人了,為了我大岐的勝利,就算屠了滿城,對我來說,也不足掛齒。」
完顏駿手上的力一分分加重,甘棠夫人的面色由紅轉白,喉嚨里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音了。
「說,禹城軍藏在哪裡?」
唐戎急了:「他們逃得匆忙,沒來得及知會我!我不知道!」
「那禹城軍的計劃是什麼?」
唐戎沉默了一瞬,這沉默昭示著他的知情和猶豫。
甘棠夫人痛苦地朝他搖了搖頭。
這個反應,讓完顏駿當即笑了起來,手再收緊,手背青筋暴起:「你可沒有時間再想了。」
看著甘棠夫人的氣息越來越弱,唐戎終於慌張地吼了出來:「我們想搶走龍骨戰船!」
完顏駿陡然鬆了手,甘棠夫人癱軟在地上。完了,什麼都晚了。她眼前一黑,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讓她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他面上露出幾分深思。這個目的,他竟然沒想到。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在圍繞陵安王作戰,一路來到瀝都府,反而陷入思維順勢,被一葉障目,總是在想他們想要通過什麼瞞天過海的辦法最終送走陵安王,卻忽略了近在咫尺的最佳方案。
龍骨戰船本就是用於作戰,攻是一座移動的軍營,守能成一座堡壘,禹城軍搶走它,就能為陵安王殺出一條血路,護送他直達金陵。
難怪完顏蒲若要讓他阻止下水儀式,定是禹城軍將搶船行動放在了那一天。
幸好他審出來了!否則花那麼大力氣造的龍骨船,就成了為他人做的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