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來了,岐人被趕跑了,這下他總能得以清白,堂堂正正地成為瀝都府的大英雄了吧。
思及此,她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雀躍。
她好想他。
在每一個穿梭於叢林的白晝與夜晚裡,在每一份披荊斬棘的勇敢里,在每一次提劍貫穿敵人的搏鬥里,她都會想起他。
她知道,他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戰鬥。
南衣的步伐開始變得輕快,她跑了起來,一刻都不想耽誤,想馬上與謝卻山分享此刻的喜悅。
只是剛穿過城門,便被熱情的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南衣也在歡呼聲中被高高拋起,無數雙陌生的手托起她,接住她,這種感覺奇妙極了,在半空中她看到了綿延的人群,那些樸素的笑容與吶喊聲鋪天蓋地。
真奇妙啊,她也成了英雄的一部分。
遠處巨大的煙火照亮了遲暮的天空。
南衣再次被拋了起來,她在高處的瞬間興奮地環顧,望到了人群之外的城牆,殘缺的城牆根上好像有一幅小小的畫像——那是畫在告示上的人像。
即便是隔了這麼遠瞥了一眼,只隱約看到了,什麼都還沒確認,可仿佛有感應似的,南衣此刻所有的快樂都在瞬間被一種甚囂塵上的不安掠奪了。
她手忙腳亂地推開了熱情的百姓,逆著人群想擠到告示牆前。而人群像是不受控制的潮水湧來,令她進三步退兩步。
這五六丈遠的路,擠了很久還沒到。
但她每一次從攢動的人頭裡將視線投出去,便看到幾個告示上的字。一點一點,關於他的真相像是凌遲似的剮在她身上。
「叛徒謝卻山,為求一己私利,投敵賣國,棄故土於危境,幸而罪行敗露,大禍暫止。其人罪不容誅,今上告廟堂,得皇命准許,施車裂之刑,以慰天下,平萬民之憤。」
底下蓋著鮮紅的,瀝都府府衙的大印。
言之鑿鑿,煞有其事。
南衣猛地撲上去揭下告示,撕了個乾淨。
「胡說!胡說八道!」她猩紅了眼,像是瘋狂的野獸,對著茫茫的人海嘶吼,「他不是叛徒!他被關在哪裡?!」
「前些日子就處死了啊,在街頭五馬分屍了。」周圍有好事的人奇怪地看看南衣。
「對啊,要不是將他抓起來處死,滅了岐人的陰謀,援軍怎麼可能會來?朝廷都說他是逆賊了,他肯定就是!」
「給我閉嘴!」南衣驟然拔出劍,明晃晃的劍刃指著說話的人。她恨不得讓這些討厭的聲音統統消失,可分明片刻之前他們還共同慶祝著勝利。她有一瞬間回到了戰場上,目光所及,都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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