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山血海之地。
天光城當然不可能是屍山血海之地。
……
陸晴的腦袋轟然炸開。
尤逸的唇瓣終於動了動:「先跟我們走,晚點再和你解釋。」
陸晴眉頭皺起來,表情又像哭又像笑:「你別嚇我呀,到底是怎麼了?」
尤逸不言,匆匆命清元宗弟子結陣。
明明是人數優勢,他卻並未選擇在這裡和妖族戰鬥,而是匆匆拉著陸晴往城中掠去。
眨眼間的功夫,經過幾個彎曲的長巷,凌亂的屋舍,他們總算暫且甩掉了追蹤的妖族。
陸晴再也忍不住,急匆匆停下跟著他們前行的腳步,追問:「到底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過是離開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又不是一年,一個月,剛剛還好好的,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清元宗弟子盡皆停了下來。
趙芙擰眉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還要問?」
趙芙的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絲稻草。
陸晴的眼眶驟然紅了下來。
是的,看到了。
她都看到了,看得再清楚不過。
如果說,城牆上守衛的屍體不足以讓她清醒。
清元宗弟子狼狽的情形不足以讓她理智。
那現在,她走過的路上,像積水一樣流淌的血跡,像暴雨打過的菜葉一樣倒在地上的屍體,毀壞的車具,倒塌的房屋都再清楚不過的映示著現在的情況——天光城真的出事了。
「師妹!」尤逸輕輕斥責了她一聲。
趙芙輕哼一聲,難得沒有犟嘴,偏過頭去。
「可是……怎麼會這樣……」陸晴想不明白,她無法理解,明明她離開的時候,剛剛啟動映妖鏡。
——那面巨大漂亮又強大的鏡子。
一切都是好好的。
「是洛河,洛河毀了映妖鏡。」趙芙倏地開口。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天光城的妖族比他們想像中要多,但這面映妖境真的很強,他們抓了不少妖族。
一切的轉折點都在洛河。
在她來了之後。
她是洛家人,他們完全沒有對她設防。
陸晴陡然瞪大眼睛:「什麼?這不可能。」
「我們這麼多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怎麼可能有假?」趙芙道,「或許,她早就不是你熟悉的那個洛河了,是哪個妖偽裝的也說不定。」
「不可能。」陸晴執拗,「她不是妖,她就是洛河。不然她怎麼可能代表洛家向映妖鏡輸入靈力,不然映妖鏡怎麼可能沒有照出她妖族的樣子。」
陸晴親眼所見,映妖鏡里的洛河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