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華的英勇犧牲,除了犯人,誰都沒有責任,尤其是陸厭,因為他也是受害者,可是林墨涵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才會不擇手段地去傷害一顆原本就有殘缺的心。
「對。」林墨涵眼眶通紅地指責著陸厭,「要不是生下了你,我根本不會嫁給你那窩囊的爸,要不是你非要去旅遊,非要你爸救你,你爸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跑到國外去。」
陸厭愣在原地,半秒後,垂著寂沉的眼眸,有幾縷碎發垂下,顯得很脆弱。
陸侑之一口氣上來,上沖了臉,快走到林墨涵面前,一巴掌毫不猶豫地打過去。
「爸……」林墨涵摸著別到一側的臉,震驚地看著陸侑之。
陸厭回神一瞬,扭頭就走。
*
黑兮兮的房間裡,白酒和啤酒混雜的味道充斥著每個角落,少年狼狽地坐在床腳,靠著床拼命地灌自己酒。
目睹親生父親死在自己面前的他,在每一個深夜都會陷入自責的折磨里,尤其是在雨夜,全世界最好的外公,每天想著給他最好的還變著法讓他開心,但這件事就像一顆種子,深深地埋在他心裡。
林墨涵的話就是惡魔藥水,澆汁在他的心臟,種子破殼而出再漸漸生出藤蔓,一點點包裹整個心臟,帶走它的生機勃勃,成功長出倒刺之後更是把它逼入絕境。
胃裡一陣翻湧,他跑去廁所吐夠了又回來接著喝,可現在不管他再怎麼喝也麻痹不了揪疼的心臟。
夜深風速,屋外的樹枝在雨滴的捶打下不停地搖曳,房間裡靜悄悄的,手機震動的聲音愈發明顯。
陸厭瞥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堅持不懈。
看到來電顯示後他嗓子一緊,死水般的眼眸一動不動地垂著。
掛斷電話後,沈知月又接著打來。
想起上次沈知月給他打電話後很無助的樣子,他就不再忍心掛斷,滑動接聽後把手機放在耳邊,一句話也不說。
在沈知月著急地說要來找他的時候,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說出了自己的酒店位置,還矯情的讓她自己一個人來。
沈知月花了五個小時的時間才趕到陸厭說的酒店房間號門口。
房門一開,走廊上溫柔的黃光伴隨著少女的腳步照射進房間裡,陸厭聞聲扭頭,沈知月一身校服全部濕透,手裡提著髒兮兮的書包,她的劉海有些長還濕噠噠的,無情地扒在她的臉上,剩下的頭髮也亂糟糟地落在雙肩上。
但在陸厭的視角里,她的身上是帶著毛茸茸的微光的。
「陸厭。」
沈知月跑的雙腿有些發軟,視線一投,映入眼帘的陸厭,一身黑地沒在黑暗裡,他頭髮變長了不少直接蓋住了耳朵,皙白的脖子上是三道紅痕,包紮著紗布的手臂舉著,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被摧殘了好幾次的膝蓋上是一片沾著血的綠色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