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在基地里的吻截然不同,如果說之前的吻是粗暴的,兇猛的,意欲將人吞吃入腹的,這個吻就是柔和的,緩慢的,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親吻自己頂禮膜拜的神明。
在這之前,姜歲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將吻這件事做的神聖又下流。
陳見卿捧著他頭,緩慢而珍重的吻過他口腔的每個角落,唇瓣、牙齒、牙齦、硬齶、舌尖甚至是喉頭,他神色不帶任何欲望,卻吻的姜歲頭腦暈眩,氣喘不停,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最隱秘的地方都被纏綿又磨人的吻開了。
月光透過玻璃窗落進來,照亮這天地一隅,姜歲黑髮凌亂的散在暗色的床單上,肌膚粉白一片,鼻尖都被磨的發紅,眼睛裡帶著模糊的水光,像是一隻引頸就戮的天鵝。
「博士。」陳見卿貼著他的唇角啞聲說:「好漂亮。」
姜歲被他逼出一聲輕哼,氣的眼睛都紅了,「陳見卿你這個——」
「啊,看來我來的不巧。」房間門被推開,月光流瀉滿地,安瑟爾看著床上形容曖昧的兩人,眉心跳了跳,「我是不是該說,你們繼續?」
陳見卿臉色冷淡下來,側眸道:「既然知道,還不快滾?」
安瑟爾這人大概是天生反骨,聽見這話,不但沒滾,還邁步進來拖了張椅子坐下,腳踝搭在自己大腿上,撐著下巴道:「別拿我當外人啊,我就看看。」
陳見卿:「。」
姜歲:「……」
姜歲只想給這對表兄弟一人一巴掌,用力推開陳見卿,將被扯開的衣服扣子扣好,狼狽的爬起來,先是剜了陳見卿一眼,又瞪了安瑟爾一眼,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喲。」安瑟爾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道:「難怪你喜歡,確實帶感,差點給我瞪ying了。」
「……」陳見卿冷冷的盯著安瑟爾:「你是大半夜欠揍,來找我打架的?」
他一把揪住安瑟爾的衣領:「你嘴巴最好放乾淨些,別逼我抽你。」
「喂喂。」安瑟爾輕笑一聲,「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表弟,剛剛那樣子,博士可不像是自願的。」
「而且。」他臉色驟然變冷,譏誚道:「人魚為了救他,尾巴被閘門硬生生壓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樣薄情寡義的人,你以為他會對你有什麼真心?只有當你身上有他想要圖謀的東西,他才會對你和顏悅色,你這個蠢貨。」
安瑟爾猛地扣住表弟的後頸,暗綠色的瞳孔中全是兇狠的光,「陳見卿,你是來查東西的,別把自己搭進去。」
這大概是身為兄長,安瑟爾唯一能給弟弟的忠告了,陳見卿看著他兩秒,忽然笑了。
他站直身體,扯了扯唇角,那笑容竟然有些溫柔:「正是因為他放棄了人魚,我才知道,他有真心。」
「……什麼?」安瑟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