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準備起航的時候,艾莉森遲遲沒有等到姜歲,直到她準備去叫人時,才看見姜歲裹著一件大外套出現在了沙灘上。
他一個人慢吞吞的走過來,臉色比起昨天要好得多,這些天他的頭髮長得稍微有些長了,被海風吹得凌亂,瀲灩的雙眸微微眯起,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微光,昨夜這裡曾經血流滿地,如今還有屬於血液的腥味沒有被海風捲走,這渾濁的、髒髒的氣息卻半點影響不到他,好似劈開黑夜的唯一光亮。
陳見卿站在船邊,對姜歲伸出手:「博士。」
姜歲看他一眼,將手遞給他,陳見卿手上一用力,將他拉上去,慣性原因,姜歲往前一跌,陳見卿反應很快的扶住他:「您小心。」
「嗯。」姜歲站穩身體,艾莉森貼心的給他準備了洗漱用品和早餐,等姜歲收拾完坐在桌邊吃早餐的時候她才問:「怎麼沒看見阿瑞斯?」
姜歲喝了口溫熱的牛奶,隨意的道:「在水裡。」
艾莉森愣了愣:「它……一路跟著我們游回去嗎?」
「人魚在水裡的速度比我們的船要快得多。」陳見卿道:「它游回去當然更方便。」
姜歲沒說阿瑞斯沒上船的原因是昨晚上它太過分,姜歲不想看見它,他慢吞吞吃完自己的早飯,回船艙準備補覺,剛要關門,轉頭卻見陳見卿也跟了過來。
「有事?」
陳見卿溫聲道:「給您上藥。」
「我沒受傷……」說到這裡,姜歲忽然意識到什麼,在心裡罵了阿瑞斯一萬句。
昨晚上他親了下阿瑞斯尾巴後,它整條魚就瘋了,掐他的腰,吻他的腿,更過分的是用尾巴捲住他不准他跑,身上留了很多勒痕,不痛,但是在雪白肌膚上就顯得非常扎眼。
所以他今天才特意穿了件大外套想要遮住,沒想到還是讓陳見卿看見了。
「不用。」姜歲道:「出去。」
陳見卿沒出去,他抵著門說:「博士,如果不上藥的話,痕跡會越來深的,好幾天都消不了。」
姜歲還在猶豫,陳見卿已經登堂入室了,他自然而然的將門關好,把手裡的藥膏放到了桌子上,對姜歲道:「博士,我幫您脫衣服?」
不等姜歲回答,他已經抬手去解姜歲襯衣的扣子,垂著眼睫認真的樣子好像在做什麼重要的研究。
不知道怎麼的,姜歲想起以前聽基地的研究員們說,陳見卿做實驗的樣子隨便拍兩張照都可以上雜誌封面。
雖然姜歲對陳見卿的學術能力頗有微詞,但這人確實長了張很不錯的臉,哪怕是這個死亡角度看去也沒有任何瑕疵,好像完美的工藝品。
襯衣被脫下來,露出白璧一般的身體,關節處泛著微微的粉,那些瘀痕在這具軀體上便顯得十分刺目。
陳見卿的手指緩緩拂過姜歲腰間的痕跡,他指腹有槍繭,摩挲帶來的觸感很怪,姜歲輕顫了一下,抬眸:「 不是要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