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無意識的捂住了刺痛的心臟,沙啞問:「邵繁現在呢?」
「不是要下雨,那是顧鄢的異能。」沈曜慈說:「顧鄢在阻止邵繁。」
和邵繁十五年相處,此刻已經不用沈曜慈再說什麼,姜歲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面白如紙的推開門往外跑,沈曜慈拉住他,沉聲說:「我帶你去。」
總控中心前的大廣場已經擠滿了人,道路也是水泄不通,整個基地的人幾乎都在這裡了,若非沈曜慈帶著姜歲不走尋常路,他們根本就擠不進去。
姜歲到達廣場的時候,正看見顧鄢拔出自己身體裡的冰刺,邵繁坐在輪椅上,面色淡漠,身後是幾十具懸掛著的、血淋淋的屍體。
鮮血已經在邵繁腳下聚成了血泊,邵繁就如矗立屍山血海之上,民眾驚恐畏懼又憎恨不已,大叫著:「顧隊!邵繁殘害同胞,已經徹底瘋了!請你為了基地,立刻殺了他!」
「邵繁包庇喪屍,殘殺異能者,他這是要毀了基地!我給您跪下了顧隊!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基地一萬多條性命都葬送在邵繁手裡嗎?!」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顧鄢差點把自己的牙齒咬碎,手指捏碎冰刺,尖銳的碎片傷的他鮮血淋漓。
邵繁平靜道:「動手吧。」
「……一定要這樣嗎,邵哥。」顧鄢嗓音沙啞:「你說你從來不騙姜歲,你撒謊了。」
「他醒來後得知你的死訊,你要他怎麼辦?」
邵繁溫聲說:「一定要這樣做。」
「能夠治癒感染的異能存在,就意味著人類不必再受喪屍的威脅,可以著手反擊了,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對立關係也可以得到解決,為了加快這個進程,我必須要殺掉那些礙事的人。」
「其實該跟你說對不起。」邵繁無奈道:「也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要把這麼重的膽子交給你,但是……顧鄢,除了你,已經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請你帶著人類,走向我已經無法看見的,光明的未來。」
顧鄢聲音發抖:「你該跟姜歲說對不起……邵繁,他愛你。」
邵繁搖頭,「他不愛任何人。」
「等他醒來後,應該會離開基地。」他輕聲說:「不要挽留他,他這一生就像是籠中的白鼠,從來沒有得到過自由。」
「現在我把這份自由給他了。」邵繁笑起來,「所以我希望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像是無拘無束的飛鳥,只要心之所向,哪裡都是他的故鄉。」
群眾越發躁動,暴亂隨意可能發生,討伐的聲音尖銳刺耳,顧鄢雙眸猩紅,滑下一滴淚來,他說:「好。」
「我答應你,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