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扭過頭,就見雨還真的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禾在天有靈知道了這個大快人心的消息。
「哥……」姜歲連忙去找姜辭鏡,姜辭鏡皺著眉,在接電話,見姜歲過來,他說了句稍等,對姜歲道:「怎麼了?」
「我想現在就去把文禾葬了。」姜歲道:「不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晴,我想回家了。」
「嗯。」姜辭鏡道:「我公司這邊有點急事,讓燕至陪你,多穿點,小心路滑。」
姜歲點頭,一行人便趁著這難得的晴朗,帶著文禾的骨灰往旁邊的山上去。
山不算很高,在山腳就能隱隱約約看見那棟小房子,易慕道:「以前很多人都是住在山上的,但是後來因為山上不方便,年輕人們便在這裡修新房子,漸漸地也就都住到了鎮子上,山上的老房子都是荒廢狀態,這些年風吹雨淋,已經完全不能住人了。」
姜歲看他一眼。
心想易慕還真是個貼心小棉襖,怕謝燕至因為文禾的去世難過,還專門陪他走這一趟,殊不知謝燕至鐵石心腸,心裡一點波瀾沒有——或許易慕知道這點,只是小情侶之間的一點情趣而已。
「燕至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下了雨我們就來這山上撿菌子。」易慕聲音柔和,「撿到了就自己生火煮一鍋湯來喝,雖然沒什麼油水,但也算是美餐一頓了。」
謝燕至聽的漫不經心,姜歲倒是很感興趣,拽了拽謝燕至的袖子,「好吃嗎?」
「還行。」謝燕至想到什麼,警告:「別亂吃,會中毒。」
姜歲從路邊撿了一朵,舉到他面前:「這個能吃嗎?」
「不能。」謝燕至嫌棄的把菌子扔掉,拿紙巾給他擦乾淨手,「雨後有些菌子上會有蟲,嚇到了又要去告我的狀。」
姜歲給他翻了個白眼。
一直到了文禾幼年時住的老屋,這地方說是殘垣斷壁也不為過,黃泥築成的土牆上都長出了半人高的荒草,文禾記憶中鮮花盛放的小院也已經野草漫天。
姜歲抱著骨灰盒蹲在一塊石頭上,看元嶼他們幹活兒。
這麼多草,總要清理一下才行,這種體力活兒是沒人敢讓姜小少爺乾的,易慕都被塞了一把鋤頭,吭哧吭哧鋤草。
山林之間空氣清新,偶有鳥類的啼鳴,姜歲剝了顆糖放進嘴裡,見他們很快就把小院子裡的草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從兜里摸出一包花籽,是之前在鎮上買的,具體是什麼花就不知道了,但看種子什麼顏色形狀都有,大概品種很多。
姜歲胡亂的灑了一通,這些種子大概很快就能倔強的發芽,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冬天,在春日裡開放,讓文禾再看看記憶中那個已經變成了幸福代名詞的小院。
元嶼第一次拿鋤頭挖坑,弄了一身的泥,姜歲一邊罵他笨一邊拿紙巾給他擦臉和手,謝燕至瞥了眼,冷不丁的道:「姜歲。」
「啊?」
謝燕至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