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謝燕至要是吃了姜何為的炮就會被對方的車長驅直入,但謝燕至還真聽了他的鬼話,吃了這個炮,姜何為笑眯眯的道:「這盤你可就輸了。」
謝燕至:「嗯,我棋藝不精。」
「是歲歲胡說八道。」姜何為道:「你別什麼都聽他的,他最會蹬鼻子上臉。」
姜歲不爽:「我幫了你你還說我。」
謝燕至看他:「故意讓我輸?」
姜歲叉了個蝦球塞進他嘴裡,在他耳邊小聲說:「爸就是個臭棋簍子,他要是不贏,就會拉著你一直下,直到他贏了為止,到時候耽誤了年夜飯,媽又要說他,我這是為了避免家庭紛爭,你根本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謝燕至把蝦球吃了,姜歲已經又跑回廚房纏著柳漁要吃水果了。
「這孩子。」姜何為無奈的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你們都這麼慣著他可不行。」
謝燕至沉穩道:「我覺得挺好。」
「他高興就好了。」
姜何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少年垂著眼睫在收撿棋子,看上去比出了家的僧人還要無欲無求,姜何為道:「燕至啊,你沒有怪過我和你媽媽?」
「您為什麼這麼問?」
姜何為:「把你接回來後,我和你媽媽的注意力也是更多的放在歲歲身上,有時候會忽略了你,我近來思索,總覺得還是對不起你。」
謝燕至:「大哥和姜歲在一起,你們也更關心姜歲。」
姜何為:「……」
那倒也是。
「歲歲這孩子……」姜何為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剛出生那會兒,身體很不好,醫生說是先天不足,要好好養著,除了我和柳漁,誰抱都哭,那么小一個,又長的那麼可愛,真是心都能化了。」
謝燕至:「能理解。」
「後來我和柳漁工作都忙,少有時間陪他,都是辭鏡在帶著,我們對不起辭鏡,也對不起歲歲,現在也對不起你,唉……」 姜何為搖搖頭,「說到底,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合格。」
謝燕至並不想說什麼「我沒有怪過你們」之類的場面話,有所虧欠就是有所虧欠,但姜何為和柳漁已經比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父母要做的好了。
「您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因此而對姜歲有什麼意見?」謝燕至將最後一枚「卒」收進棋笥,抬起眼睫看著自己的父親,道:「不會。」
「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希望是我去吃那些苦。」
姜何為一愣。
謝燕至語氣平淡:「他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那種昏暗可悲望不到盡頭的日子,不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