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仍舊裝得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好似真是什麼絕世大善人,那個小姑娘怯怯的跟在李老闆身後,露出一雙水盈盈的眼睛。
姜歲忽然想,六年前他被李老闆救下時,是不是也如這個小姑娘般,對李老闆全身心的信任,也有這樣一雙,乾淨的眼睛?
「公子?」李老闆又問了一句,「公子可是認識在下?」
「李老闆這就把我忘了。」姜歲慢慢彎起唇角,面色卻很冷,「當年李老闆說要我做個行商,怎麼只兩個月,李老闆就把我賣了呢?」
李老闆勃然色變:「你……」
「那二十碇金子,也不知道李老闆有沒有花完。」姜歲微微偏頭看著面前這個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李老闆,想起來我是誰了麼?」
李老闆怎麼可能沒想起來。
畢竟值得上二十碇金子的,他幹這行二十多年,也就那麼一個。
「你……你!」李老闆驚愕道:「你從一度春風逃出來了?!」
他說著就要用靈力通風報信,姜歲卻拔出佩劍,一劍挑斷了李老闆的手筋,李老闆頓時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手尖聲道:「豎子安敢!我可是一度春風……啊!!」
這一次,姜歲直接砍斷了他的手,微笑道:「你看我敢嗎?」
街上的人都驚呆了,但當街尋仇的也不是沒有,都站的遠遠地看熱鬧,李老闆終於意識到姜歲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任他拿捏的少年了,跪在地上哐哐哐的磕頭:「饒命!求你饒命!我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幹這一行了!」
姜歲慢慢蹲下身,道:「我饒過你,可你當年也未曾饒過我啊。」
他聲音溫柔到了極點,反而透出一股殘忍,用劍身挑起李老闆的下頜道:「怎麼,原來你也知道害怕的嗎?」
「我……我也是救了你啊!」李老闆哭著道:「要是我不買下你,你肯定也難逃一死不是!」
姜歲笑了,「這麼說,那我把你送去最近的花煙間,每日接客如何?」
「不不不不不!」李老闆驚恐道:「我可是個男人,我怎麼能……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姜歲直接削了他的舌頭,微微蹙著眉道:「你這張嘴,著實令人生厭。」
李老闆痛的滿地打滾,渾身都是鮮血,姜歲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原來你也並沒有多厲害。」
只是當年的他,太過弱小罷了。
李老闆還在哀嚎,姜歲聽得不耐煩了,抬手直接割斷了李老闆的喉嚨,耳邊終於清靜下來,他看著李老闆的屍體,卻有些怔然。
他死了。
這個害的他深陷泥沼的人,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