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他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月光發呆,黑色的小獸就趴在他胸口,姜歲有一下沒一下的去揉它腦袋,喃喃道:「我苦練了一個多月,還比不上剛剛入門幾天的小師弟……我聽說師兄說,已經有人開盤,賭今年斬獲頭甲的究竟是周師兄還是林師姐了。」
「之前對劍,我在他們手裡至多只能走過三招,還是他們有意讓我,我根本贏不了他們。」
說到這裡,他又委屈起來,眼眶發紅,咬著唇角:「可我已經那麼努力了。」
他起的比誰都早,睡的比誰都晚,手上的血泡磨出一個又一個,斷掉的木劍一柄又一柄,可沒有仙緣就是沒有仙緣,強行洗經伐髓,就像是把一隻家鴨丟進鴻鵠群中,是真是假,旁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趴在姜歲胸口的小獸忽然變成了五官深刻的男人,瞬間壓的姜歲一聲悶哼:「……申屠諭,你想壓死我嗎!」
申屠諭翻過身,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手指,今晚上磨出的血泡還在,疼的姜歲輕嘶,「好痛的。」
申屠諭說:「知道痛,還要練?」
「不練我怎麼能變厲害。」姜歲鬱悶的抿起唇角,「起早貪黑的練習尚且拍馬不及,更別說是不練了。」
「你就算再這麼練一百年,也趕不上他們。」申屠諭語氣平淡,只是陳述事實,姜歲卻炸了毛,怒道:「你專挑我不愛聽的話說是不是?!」
申屠諭抬起他的手,探出舌尖去舔他受傷的地方,獸類天生就有舔舐傷口的習慣,被他舔過的地方有些癢,那是傷口在飛速的長好,很快就恢復了白皙柔嫩的狀態,姜歲又有些不高興,「繭沒了,我明日練劍豈不是又要再磨破一次?」
「你本不用這麼辛苦。」申屠諭說:「我說過助你破化神境,自然不是誆你。」
「哪有那麼快。」姜歲輕輕皺眉,「就算有你給的靈力,我也不可能在宗門大比時贏過他們,林師姐我不知道,但周師兄已經要結丹了。」
雖說他自己早就結丹了,但其實連一般築基期的修者都打不過,只是個空架子,旁人卻是實打實的快要登臨金丹境。
申屠諭就沒說話了,看他那樣子,姜歲就知道他大概又是在自己冗長無趣的記憶里翻找什麼,他都已經習慣了,趴在申屠諭身上有些昏昏欲睡,及至他快要睡著時,申屠諭才忽的道:「有辦法。」
「什麼?」
申屠諭起身,垂眸看著姜歲說:「我可以讓你在宗門大比時破元嬰,信也不信?」
姜歲張了張嘴。
元嬰。
那可是很多修者終其一生都到不了的境界,若說築基和金丹的差距是江河,那金丹與元嬰的差距便是浩海,能到元嬰境界,都可以在一些小宗門坐上長老的位置開始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