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對你關心太少。」他說:「如果我沒有那麼頻繁的閉關,而是多陪陪你,或許很多事情,你不至於劍走偏鋒。」
姜歲紅了眼眶,他想說那不是你的錯,我原本就是個很壞的人,為了利益,我什麼都做的出來,可直到現在,直到岑霽已經知道了所有他不堪的過往,姜歲卻仍舊想要在他心裡留下一點好的印象。
岑霽沒有再說什麼,從容的受了正元寺拘拿犯事者的十二根長釘,這些長釘會封住他全身的靈力,將他變得如同凡人,妖王大婚,來參加婚宴的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修真界的人不敢說什麼,魔界眾人卻是什麼都敢說的,見岑霽落難,當即就有人嘲笑道:「枉你們自詡正道,卻連所謂的天下第一人都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實在可笑!」
「就是就是!我看你們修真界裡還藏著不少齷齪事呢,不如就趁這次一併解決了的好,畢竟就連所謂的渡衡仙尊都草菅人命,真是讓人難以想像你們到底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好事沒有抖落出來!」
「屆時比我們這人人喊打的魔頭還要噁心人,那就有意思了!」
修真界諸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滿臉憤怒,卻又無法反駁,此時忽然有人道:「諸位究竟是為了我的喜酒而來,還是為了呈口舌之快而來?」
來人正是一身火紅嫁衣的應持月,他隔著人群看了姜歲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在看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後,什麼話都咽了回去。
有了應持月這話,魔界眾人都安分下來,但還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孟令秋才不管眼下局勢如何,直接上前道:「師尊!您沒事吧?!」
姜歲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岑霽走過的路上留下的血跡,那十二根釘子是硬生生釘進體內的,透肉穿骨,每一步都帶有淋漓的血跡,可岑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師尊?」孟令秋皺眉再問,姜歲卻猛地打開了他的手,跟上了岑霽的步伐,岑霽道:「你來做什麼?」
姜歲說:「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承擔。」
「姜歲。」岑霽說:「或許你可以嘗試相信我。」
「什麼?」
岑霽:「我當然可以不受這六十一道雷罰,隨便說個理由,也不會有人懷疑,但我沒有,只是想告訴你,如今雷罰我替你受得,來日天譴,我也替你受得。」
姜歲不敢去看岑霽的眼睛。
其實他一直不肯承認,他很嫉妒這個人。
除去傲人的根骨,出眾的悟性,還有他的品德,這個人乾淨的就像是落鶩山巔終年不化的那一捧晶瑩的雪,無論什麼境遇下,都不染塵垢,是姜歲最想要成為,卻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的那種人。
「好了。」岑霽說:「不必相送。」
「不要看我狼狽的樣子,有些丟臉。」他認真道:「我想在你心裡,一直都是比較厲害的模樣。」
……
妖王的婚宴不歡而散,到最後也沒人知道妖后到底長什麼樣子,但現在為人所熱議的,早已不是什麼妖王大婚,而是渡衡仙尊濫殺同門後被押入正元寺受六十一道雷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