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見鶴說,「沒小時候熱鬧了。」
「時代變了。」老爺在感慨了一聲,又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當年,我和你外婆認識,也是在過年的時候。」聶雲松說,「她留洋回來,家裡人逼她相親,我就說,她這麼美的女孩子,哪裡還用被人逼著去相親呢?誰見了不想追求她呢?」
聞言,秦見鶴輕聲地笑了。
七彩的煙火在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裡炸開,瑰麗多彩,漂亮得讓人心驚。
這些話他聽過許多許多遍了,但聶雲松再說,他還是很喜歡聽。
「你的眼睛,像你外婆。」聶雲松輕輕地感嘆了一句,又說,「臉也像。」
外婆有很多照片留下,他都看過。
她其實有點女生男相,英姿颯爽,格外漂亮。
說起來很有意思,他長得既不像媽媽,也不像秦旭昇,他和外婆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相比較而言,聶鳳君長相則更像父親。
「嗯。」秦見鶴點頭。
「因為過年的時候認識,」聶雲松含笑繼續說,「所以每年過年,我們兩個都會相約一起看煙火,我答應她,要在半山建一座院子,這樣每年春節,我們可以在院子賞雪烹茶,或者只要一低眉,就可以看到萬朵花火。」
「您做到了。」秦見鶴說,「確實很美。」
即便看了這麼多年,也依然覺得很美。
「是啊。」聶雲松笑了,「外公這一輩子,最自豪的從來不是創建並發展起了銳意。」
他頓了頓,「外公這輩子最自豪的,是對你外婆的每一個承諾,都沒有食言過。」
「嗯,」秦見鶴也笑了,笑意是難得的柔軟,「外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
片刻後又說,「您也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生。」
「所以說啊,」聶雲松感嘆,「人這一生,如果有幸可以遇到合適的人,還是要找個伴兒的。」
「如果沒有你外婆,那麼無論事業上再成功,對外公來說,生命也只是一片荒漠。」
「是不是聶鳳君女士又對您說什麼了?」聞言,秦見鶴笑了一聲,「難不成銳意還不夠她忙的?」
「不怪你媽媽,」聶雲松再次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媽媽一直內疚於和你爸爸的失敗婚姻,給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老人沉默片刻,又說,「但你媽媽並沒有不開明,如果你不喜歡,她不會強迫你必須去找個伴兒回來,對很多人來說,一個人生活其實也很好,但如果真的有幸遇到了那個喜歡的人,她不希望你因為她失敗的過去,而錯過幸福。」
聞言,秦見鶴垂眸不語。
他和母親外公的感情一向很好,在他們面前,他一向覺得沒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山下的煙火漸漸少了,但仍不斷有新的騰空而起。
秦見鶴垂眸往下看著,片刻後才說:「我只是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小時候,他親眼看著那麼優秀樂觀的母親,因為感情而憔悴,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