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說,這個世界上她最厭惡痛恨的人是誰?
其實不是整日整夜不歸家在外花天酒地的葉洪憲。
也不是那些一直看不上她,把他當笑話的太太們。
他最痛恨的,是擋了她孩子路的葉知秋。
葉錚可以喜歡任何人,但唯獨不可以是葉知秋。
一想到,如果沒有葉知秋,就算發生如今這種事情,葉洪憲也絕不可能生出把葉知夏趕出家門的念頭,
一想到,葉錚的一顆心,此刻竟然被放在了葉知秋手心裡,可以被隨意地搓扁揉圓,
她就像是被人拿住了命門一樣,恨得牙根發癢。
「出發了。」她說,語氣淡了些。
「小秋,」她將話題從葉錚身上轉開,「你在娛樂圈做造型也有一段時間了,是不是也有經營了些人脈,能不能讓他們發博為弟弟說兩句話,就算起不了別的作用,至少也能讓他好過些。」
對面葉知秋像是笑了下。
「不行呢,我剛進圈子,還是新人,表面上說是造型師,其實大家都知道,實際上不過是李勛老師的助理,算不上什麼重要職位,」葉知秋說,語氣里沒什麼敷衍,「如果我能有那種人脈的話,不用您說,昨天就該找人替葉知夏發聲了。」
之前,葉知秋進入八號樓劇組時,看著新聞上鋪天蓋地的宣揚,葉知夏確實嘲笑過,說葉知秋不過是進去幫李勛跑腿罷了。
一時間,陶若晴倒真分不清葉知秋話里的真假了。
「如果還有什麼能幫他的,你一定要記著跟媽媽講。」聞言,陶若晴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那是當然的。」葉知秋那邊發出輕微的窸窣聲,應該是在起床,「畢竟他是我弟弟嘛,而且,他的名譽本就和葉家的名譽息息相關,也關係到您和爸的臉面,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葉知秋這話聽起來是好話,但仔細一品又不太對味兒。
陶若晴憋著氣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只得撫了撫胸口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旁邊穿衣服的秦見鶴就傾身而下。
「葉知秋,」他說,「口齒挺伶俐啊?」
「那你怕不怕?」一通電話講完,葉知秋也精神了,他將雪白的手臂從薄毯里伸出來,笑著撫上秦見鶴的臉頰,指腹有意無意地沿著他的流暢的下頜線條勾勒。
「不怕。」秦見鶴笑,握住了他的手腕,「最好再凶些才好。」
剛半睡半醒的,葉知秋把電話放了外音。
陶若晴那些話一說出來,他就知道秦見鶴會不高興。
尤其讓他利用圈內人脈,就算別的做不成,至少可以讓葉知夏好過些那句。
畢竟,陶若晴把高文燁給的信息截圖發博時,可沒考慮過他好不好過。
他知道秦見鶴介意這個。
也因此,才會和陶若晴有了剛剛那樣隱晦的口舌之爭。
與其說是針對陶若晴,倒不如說是在為面前這位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