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現在,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像刀子一樣剜在他心上,他都懶得和他有任何的交流。
葉知秋邊沉思邊端起杯子,慢慢將杯里的咖啡喝盡了。
邊喝,他邊回憶著上一世,新聞里秦見鶴用碎玻璃扎透自己手掌的情形。
那時候,他只覺得,這個人對自己可真夠狠。
又覺得,這個人的自制力可真驚人。
看著新聞照片上被鮮血染透了的地毯,也會忍不住感嘆,那該有多疼啊?
可是現在再想起來,他卻只覺得心疼,疼到一顆心都微微打顫。
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葉知秋眼前浮現出秦見鶴修長的手掌來。
骨節分明,修竹一般,既貴氣又漂亮……
那樣漂亮的手, 本不該遭受那樣的傷害,更不該留下那樣可怖的疤痕。
眼底的神色愈加堅定,如果可以,他一定要為他將所有的危險都阻隔在外。
大約他這邊遲遲沒有回應,聽筒里傳來姜楠的催促聲:「餵?」
葉知秋抬眼,看向辦公室里正忙碌的張藍和高揚。
想到高揚剛剛面對自己那聲道謝的反應,他緩緩站起身來。
後面的話,不僅僅牽扯到秦見鶴,還可能不太文明,他不想他們聽到。
「見面就不必了,」既然提到秦見鶴,他的聲音便冷了下來,「你想談什麼,電話里說吧。」
邊說,他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靜,葉知秋不動聲色掃視一眼,拉開樓梯間沉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即便是上午,外面陽光正好,但樓梯間裡依然昏暗。
葉知秋沿著樓梯往上,站到了秦見鶴平時抽菸的那個小小平台上。
有光從身後的窗格間透進來,暈染出一片溫柔朦朧的光圈。
葉知秋像平時秦見鶴那樣,斜斜地靠在了身後的窗台上。
「想說什麼,」他語氣極淡,「說吧。」
他只是提了「嶼哥」兩個字,葉知秋就答應談談,可想而知,葉知秋也是知道秦見鶴的小名的。
一時之間,姜楠有點挫敗。
不過,並沒有關係。
「你應該不知道秦嶼這個名字的由來吧?」他問。
「怎麼?」葉知秋好笑,不答反問。
終於扳回了一句,姜楠語氣上終於染上了一點得意。
「我告訴我你……」
「你真好笑,」葉知秋打斷他,「你明明知道他後來的經歷多麼慘烈,知道他那麼幼小,心智都還未成熟的時候就經歷過地獄一般的生活與打擊,還敢拿這個名字來炫耀,來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