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車子抵達學校時,葉知秋眼底的冷意終於略略消散了些。
他抬手彈開安全帶,剛要下車,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大約葉洪憲已經離開,對面安靜了下來,陶若晴在電話里關切地問他,葉洪憲那一腳有沒有受傷。
葉知秋垂眸笑了笑,說沒有。
他當然不相信陶若晴會真的關心他。
明明他在病房裡激怒葉洪憲那一瞬間,雖然極隱晦,但她和葉知夏相視一眼,彼此都略略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多時,陶若晴便將話題轉到了唐樂身上,旁敲側擊地問他,知不知道唐樂最近狀態如何。
正常情況下,唐樂的事情早已翻篇,以陶若晴的為人,也絕不會再多問一句他的動態。
除非……
唐樂還在持續性地威脅她。
能讓陶若晴如此忌憚,想來,唐樂手裡應該握了不少東西。
「他啊,」葉知秋微笑,如實道,「他其實已經很久沒來學校上課了。」
又說,「不過,聽和他關係還不錯的同學說,他最近狀態不太對,同學還勸我要小心一點,怕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來。」
「怎麼?」陶若晴語聲一變。
「聽說他最近不怎麼專注學業了,反而對刀具比較有興趣,經常刀不離手,連同學都不敢去他住處找他了,」葉知秋說,語音里有著隱隱的忌憚,「要不是最近就要期末考,我就繼續和學校請假了。」
聽著對面呼吸聲一窒,葉知秋唇角勾起一縷冰冷的笑意來。
「那……那怎麼辦啊?」好一會兒,陶若晴才問,嗓音微顫。
「沒關係的,」葉知秋微笑,眼底卻一點笑意都無,「考完試放假就好了,這幾天我會注意點的。」
陶若晴哪裡是關心他?
她是怕唐樂會來找自己。
萬一他的希望落了空,要找個墊背的呢?
想到之前唐樂用跳樓威脅葉知秋的事情,陶若晴心底一陣發毛。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來的。
「我出來時問了您的主治醫生,說您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安神靜養即可,」對面葉知秋的聲音繼續傳過來,關切問,「您最近有考慮出院嗎?」
陶若晴回神,立刻拒絕。
家裡哪裡有醫院裡安全?
先不說唐樂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醫院哪間病房,就算真的摸了來,又或者自己因此受了傷,在醫院裡救治也更方便快捷。
「不,」她說,嗓音重新虛弱起來,「我還是想再觀察觀察。」
怕葉知秋起疑,她又勉強笑了笑:「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的,與其回去和他吵架,不如暫時避開他一段時間為好。」
「嗯。」葉知秋贊同地笑了下,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