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再次想起了自己莫名被捲入的那場抄襲風波,不由地拳頭緊握。
那邊陶若晴還在說,語氣里充滿了恨毒。
事實上,他們都充滿了恨毒。
像兩條落魄的瘋狗,互相撕咬。
沒有邏輯,沒有道理,只是單純地撕咬,瘋狂地發泄著自己心底陰暗而扭曲的恨意。
「那個白眼狼今天可是恨不能要了我們的命呢,」陶若晴冷冷地,「他現在得了勢,又有那個秦見鶴做依仗,你以為我還能說得動他?」
聞言,唐樂昏沉的大腦終於清明了一些。
「誰?」他嗓音驀地提高了些,「你說誰?葉知秋有誰做依仗?」
「你還不知道吧?」聽到他這麼驚訝,陶若晴惡意地笑了起來,「他和那個秦見鶴搞在一起了。」
握著電話的手指驀地收緊,唐樂雙目猛地大張:「怎麼可能,他明明是和齊鑫……」
話說到一半兒,他猛地想起來,陶若晴剛剛告訴過他,他早已在葉知秋面前露了馬腳。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穿,唐樂疼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微微彎下腰去。
手機從他手裡墜落到地上,他再聽不到陶若晴在說什麼。
只覺喉頭處控制不住地泛起一股腥甜來,好像一顆心被徹底攪碎化作鮮血,一點點地流淌出來。
他心臟的那個地方,空了。
紅綠燈口,秦見鶴一手鬆松地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則放下來,緊緊握住了葉知秋的手掌。
他們此刻正趕往墓園。
葉知秋一手舉著電話正和藍樺講話,察覺到他的動作,他偏頭過來看他,眼底笑意一點點泛濫了上來。
「這麼粘人?」他做口型。
見狀,秦見鶴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之前事情還未明朗,葉知秋什麼都沒對藍樺講。
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他也安排好了後續的處理步驟,便委婉地把藍月當年的遭遇告訴了藍樺。
畢竟,當年這兩兄妹相依為命,可以說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雖然會難過,但葉知秋覺得,藍樺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今天上午藍樺也剛去過墓園。
葉知秋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剛剛返回自己任教的小學。
此刻,舅甥兩人最為複雜難過的情緒剛剛過去一點,葉知秋和藍樺約好,過兩天空了就會過去看他。
他邊說話邊回握秦見鶴的手掌,拇指指腹抬起來輕輕轉動秦見鶴尾指上的銀戒。
「我掛了,舅舅。」葉知秋說。
電話掛斷,他剛要說話,手機再次馬不停蹄地響了起來。
是葉知夏。
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葉知秋眼底閃過一抹冷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