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對於周朗的指控,任何一項都是極嚴重的。
也因此,每一項都需要有十分嚴謹的證據才可以。
葉知秋雖然知道周朗究竟有多爛。
但是,那麼爛的周朗,那麼多的罪證,是在距今將近九年,或者十年後才被人一點點舉報,挖掘出來。
而現在周朗究竟爛到了什麼程度,做了哪些事情,他無從知道。
即便趙志的證據已經披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那些證據全部是偷偷搜集,距離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或多或少都還缺少一角。
而這一角究竟如何,是真的可以將周朗錘死,還是反向角力,葉知秋無從確定。
既然是證據,那就一定是極客觀的存在才對。
並不能靠猜測或想像去補全。
當然,如果通過秦見鶴的話,確實可以快准狠地將周朗處理掉。
但如果,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還完全未能達到可以定罪的標準。
甚至,考慮到有些同事的擔憂與顧忌,最終連他的聲名都無法切實捶下來的話……
那麼,也只是讓他換一家公司繼續作惡。
這也是葉知秋一直在安靜等待的最終原因。
而假設,周朗只有那麼兩種罪行的話……
鑑於上一次在停車場遇到二人時,許欣欣微紅的眼眶,以及此刻她這麼劇烈的反應……
葉知秋推測,她要說的,應該還是和男女關係有關。
因為,如果只是創意剽竊的話,許欣欣應該憤怒情緒占據上風才對。
可現在,很明顯,在憤怒之外,她情緒中的恐懼與噁心反而占比更多。
許欣欣不停地用餐紙擦拭自己染了果汁的手背,最後,還是孫朝陽將那張紙巾抽走,她才停了下來。
「確實是周朗的事情。」孫朝陽說,將那張用過的紙巾團在手心裡緊緊握住。
說完,他又偏頭看向許欣欣,「讓我來和小葉老師說吧?」
空氣中安靜了下來,片刻後,許欣欣搖了搖頭。
「不。」她努力克服著心底的抗拒,直直地抬起一雙紅透了的眼睛來,從今天見面到現在,語氣第一次變得堅決起來。
「我自己來。」她說。
見狀,孫朝陽無聲地探手過去,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裡。
「周朗他……,許欣欣安靜片刻,終於開口。
即便有孫朝陽從旁安撫,她提起周朗時仍是咬牙切齒,說得一字一頓,「他人面獸心,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