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清朗走開了,魚徐對身旁的導演道:「這個年輕人不錯,不露怯,一直在自己角色的節奏裡頭。」
楊賢也看出來了。蘇清朗跟演戲經驗豐富的老戲骨一塊兒演戲,沒有被對方壓制住,被帶著走,能保持住自己的節奏確實很難得。
下一場戲對戲前,導演楊賢來跟蘇清朗進一步交流角色。
「徐溪選中自己的一號教徒,開始將腦子裡的『宏偉想法』付諸行動,你覺得他懷抱著何種的心情,緊張,激動?」
「興奮吧,還有開心?」
「開心?」
「恩,他很開心看到『病人』走進了自己的診室,很期待接下來「治癒」這個病人的過程。」
楊賢提到了電影裡至關重要的兇器——斧頭。
「據從某渠道了解到的信息,犯罪原型選擇斧頭的原因,因為斧頭很重,代表著絕對的制裁?說說你的想法。」
蘇清朗眸光一冷:「一斧頭下去。」抬手做了一個「劈」的動作,「可以砍斷對方的脖子?從徐溪稱呼被選中的人為自己的教徒,應該是個想要博取關注度,想要影響更多『病人』的變態。
斧頭就跟鐮刀,十字鎬,在犯罪現場留下某個字符一樣,他想讓教徒們印上自己的標籤,斧頭,很重,很有份量,又是生活中常見的工具,他想要出名。」
蘇清朗一臉嚴肅的講完,下一秒「哈哈」笑了起來。
「我隨便講講的。」
但沒有被導演放過,繼續拉著探討:「劇本上對徐溪引導教徒選擇斧頭的內容描寫,有些薄弱,談談你的想法?」
「你認為有必要告知教徒去哪裡買斧頭?」
蘇清朗搖頭,「其實我覺得張大爺的斧頭不應該是買的,他是個啞巴,經常遭受虐待,突然去買斧頭太引人注目了,可以是偷拿鄰居的?或者家裡本身就有。
這跟一開始警方對啞巴張的案件定義的激情殺人,是相呼應的。」
「至於引導教徒選擇斧頭,除了交談話語中的引導,最好有直觀的畫面種進教徒的腦海里,徐溪的桌子上不是有一個小擺件嗎,可以配合上暗示的動作......」
楊賢本來是輕鬆隨意的坐姿,在跟蘇清朗的交談中慢慢坐直了身體。
交流的談話本該結束,楊賢仍意猶未盡,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覺得徐溪在看到教徒聽話照做,將身體裡的『病』發作出來獲得了痊癒,他的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他對這些病人、教徒抱以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蘇清朗:「感到欣慰、有成就感、控制欲得到滿足?」
「徐溪對待教徒的情感......神不愛世人,更何況徐溪只是一個戴著偽善面具的冷血惡鬼。他不滿足於控制小動物,所以要控制人,把他們當作了小動物,當作了自己的作品,享受這種對他人的控制感、操控感,美曰其名『治病』。
他把自己架在了『神』的位置,對教徒卻是藐視的、視他們的性命如草芥......」
交流完,楊賢十分訝異於蘇清朗對角色,很有個人的一番見解,很深刻,這使得蘇清朗在拍攝的時候,很自然而然的就朝著心目中的徐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