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外套很薄,那一下蹭的觸感挺明顯的。沈問津抿了下嘴唇,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忽地就收回手,沖身邊人嚷了句:「我找不到。你找找唄。」
那一瞬間的收手帶著些後知後覺的倉惶。
他想,為什麼要收回手呢。
他雖自詡金貴,卻從沒在意過肢體接觸,和周景汀他們勾肩搭背,也曾拍過齊客的肩。
想了良久,手上轉著的筆噠啪一聲掉上了桌,沈問津把筆撈回來,得出了結論——
應該是因為那人那會兒看上去太冷,碰一下就好像會沾上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愉快。
少年莫名有些煩躁。
窗簾沒拉緊,夕陽從窗戶斜斜照進來,刺了一下沈問津的眼。他偏了下頭,就看見,齊客的右手捏著英語試卷送了過來,衣袖順著他的動作往下滑了一點,露出了手腕,拇指指跟到腕骨那一塊兒貼著一片什麼。
「你手上這是啥?」沈問津下意識問了句。
「膏藥。」
「怎麼了?」
「腱鞘炎。」
回憶收攏,沈問津已經進了房間。齊客站在電腦前,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沖他揚了下眉。
沈問津知道他在問:怎麼了。
「我就是……」沈問津撐著門框,措了會兒辭,「突然想到,你這周已經剪了三個視頻了。我帳號上的那個視頻,松下客帳號上這周的視頻,還有一個甲方這周就要看到初稿的商單。」
「你的手……沒事吧。」
齊客的眉毛還沒落下,似乎有些意外,過了半天才說:「沒事。」
「那就行。」沈問津摸了下鼻子,站直身子,「假如剪不過來就說,我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自己這一趟來得可真夠莫名其妙的。他心道。
齊客這人,什麼事都悶著不說,問一句才講半句,又習慣把所有活都攬到自己身上,親力親為得有點過頭。
他這樣悶葫蘆似的性子,是和原生家庭有關嗎?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把蹭到自己腿邊的小小抱起來擼了幾下,再放下來時,便聽齊客問:「早飯不合胃口?」
「沒。」沈問津愣了愣,拽著門把手說,「那沒什麼事,我去吃早飯了。」
他的半個身子已經出了門,又不放心似的探了半個腦袋回去,說:「要是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和兄弟們講。」
齊客站在桌前,遙遙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