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紀澤皓想。
要是無名奶昔真的發現了異常,或許這也是一個跟對方實話實說的好機會。
經過今天這一遭,紀澤皓覺得無名奶昔也不是霍禾源口中那種……因為人的外表斷章取義的人,他很善良,又幫了自己這麼多忙,說不定說實話會讓事情變得更明朗些呢?
更何況。
紀澤皓覺得無名奶昔真心對待自己,今天請自己吃飯不說,還帶著自己逛街,下午方老師出事兒,麻煩他陪了這麼久,這份人情他也記在心裡了。
別人真心對自己,自己也應該真心對別人,這個「自己」換成霍禾源也應該是一樣的。
所以,如果無名奶昔真的從方老師那裡知道了關於自己過去的事情,且這些事情和「夜冷寂」的過去對不上,不妨把它當做一個說實話的契機。
也算是給無名奶昔一個心理準備。
紀澤皓想歸想,眼前無名奶昔並沒有問起此事,他也不會直接上去自首——至少要顧及些霍禾源的情緒,在這件事情中,他是個工具人,做決定的其實是網戀雙方的主人公。
方老師也有可能沒說什麼,只是對著無名奶昔,指著自己小時候寫的字說自己小時候寫到這裡的時候哭鼻子了——方老師經常幹這種事兒。
自從方老師從小學退休不當語文老師,開書法班起,就經常拿著自己的冊子和經歷去鼓勵那些被家長逼著來學書法練字的小豆丁們。
什麼「你們看這個哥哥,現在寫字多好看,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也是一筆一划練起來」「哭很正常,小紀老師小時候寫書法的時候也沒少哭」這種話,紀澤皓去方老師書法班幫忙的時候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紀澤皓長得陽光帥氣,去班裡的時候小朋友們都很喜歡他。
上大學後,課業沒那麼忙的時候,他經常被方老師叫過去,當書法班的助教,乾的是糾正小朋友們握筆姿勢、寫字時毛筆角度這些初學者習慣問題。
是以方老師說「小林是個練書法的苗子啊,小紀你幫他換張紙,糾正一下他的握筆姿勢」時,紀澤皓也沒多想,習慣性地上前去,幫無名奶昔拿下來鎮紙,換了張紙,然後招了招手:「來,再寫一次。」
就像是輔導書法班裡的那些小朋友一樣。
林昱本來在想自己這字真能算好嗎?紀澤皓是不是也沒對這個剛編出來的名字起懷疑?他能看出來第二個字有些猶豫,是不是會發現第二個字有問題?也不至於吧又不是什麼刑偵心理懸疑片,哪有那麼玄乎……
正想著,就聽見紀澤皓叫自己再寫一次。
他也沒多想,上前在新換的紙上落下了筆。
紀澤皓在旁邊認真觀察著他的握筆姿勢,剛才方老師應該簡單跟他講過怎麼握毛筆,大體上手形是對的,不過這握住的位置和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