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這件事兒以後,霍禾源開始後悔。
他覺得自己為什麼不能報一些能幫上家裡的專業,總好過現在這樣無能為力的狀態。
霍禾源那段日子突然沉默了許多,課也開始好好上了,平日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偶然求室友幫自己答到的人突然搖身一變一副痛定思痛決心好好學習的樣子,紀澤皓當然能發現不對。
霍禾源和紀澤皓現在能這麼熟稔,能交心,也是以那段時間為契機。
霍禾源從那個時候開始,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除了家世以外,一無是處的人。
他的自卑來源於無助感。
也來源於認清身邊「朋友們」真實面目後的傷害。
半大的少年確實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真的遇到困難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朋友能出來幫幫忙呢?
那時候他不知道大人、產業之間的糾葛,也搞不清楚其中彎彎繞繞的利益因素,只把結果歸咎於「自己做朋友做的很失敗」。
鑽牛角尖。
胡思亂想。
他甚至開始反思那些詆毀自己的流言是不是有些道理,要不是自己表現出了不好的一面,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想?
直到一個晚上紀澤皓掐掉了他剛染上菸癮點起的一根煙,讓他別抽了。
那時候霍禾源覺得自己這位室友是在關心自己,就著崩到極致的情緒抱著紀澤皓大哭了一通,將那些自己反覆難受的事情傾訴給了他。
「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沒有能力也沒有朋友,好失敗。」
當時霍禾源這麼說。
紀澤皓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沒有。你挺好的。」
霍禾源紅著眼睛傻乎乎抬頭問:「真的?」
「……」
然後他又拉著紀澤皓聊了倆點。
凌晨一點倆人才回了宿舍。
那時候願意聽他說、願意安慰他的紀澤皓無疑是霍禾源的一記強心劑,把他從牛角尖里拉出來。
雖然後來霍禾源才知道,那時候紀澤皓直接掐他煙是因為忍無可忍——自己每次在公共陽台上抽菸的角落前邊就是紀澤皓的晾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