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的視線緊緊的盯著顧念因面前的女人,手也緊握。
有一瞬間,她是真的很想衝上前,像過去林得緣想擺弄她的時候一樣,質問一番那女人。
可她向來衝動的腳卻像是生了根,動了好些下,都還是在原地站著。
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理智牽絆住了林惜,強迫著她變得清醒理智。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顧念因不僅全無益處,還會讓顧念因的處境更加糟糕。
這女人跟林得緣不一樣。
而顧念因也不是她。
冷風裡,顧念因沉默著,削瘦的身形透著股倔強。
她就這樣站在院子門口,女人的聲音合著這夜的涼風吹在她的身上,死水裡掀不起任何漣漪,寂靜的讓人覺得絕望。
也是那一刻,林惜過去對顧念因構建起來的認知崩塌了。
原來顧念因也不是跟她想像的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是玻璃房的公主,她是菟絲草。
卻同時也是被人強行從高嶺拔下,關起來的。
沒有自由的花。
冷風催人,不知道是不是還對顧念因有那麼一絲母愛憐惜,女人沒有扣她在這冷風裡多站。
她攏了攏披著的外衣,矜貴抖在風中,居高臨下的跟顧念因又說了些什麼,就帶她回去了。
別墅門前的光亮起又暗下,林惜站在陰影處,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感受到的是不是無力,只是無論她怎樣收緊五指,拿住的卻也只是一團冷氣。
——該給顧念因做點什麼。
念頭在林惜腦海中出現的突然,她這次沒有像過去那樣猶豫又否認。
她陰暗的卑劣跟向陽的正義在這一瞬間達成了難得一致——就算是她欠顧念因。
月光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斜入別墅後面的垃圾歸置出。
林惜在這裡生活了近十年,家裡主人丟掉的東西會暫時被傭人歸置在哪裡,她很清楚。
果不其然,在她翻過了幾袋垃圾後,蝴蝶向她露出了翅膀。
那精緻的框架被人暴戾的擠壓堆放,幾處玻璃都碎了。
碎了就碎了吧,不還有沒碎的嘛。
而且顧念因肯定能修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惜將那一箱子東西都放到了車上,然後收拾乾淨,帶到了顧念因面前:「看看吧,能撿回來的我都撿回來了。」
顧念因難以置信,走到這些東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