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念因卻毫不留情,徑直打斷了他:「媽媽也知道你沒處理好的某些事嗎?」
少女的眸子平鋪著層不屑,似乎對林得緣這個答案,甚至於他這個人都並不滿意。
慍色難掩,顧念因看過去的眼神像是要對這不速之客拆吃了。
那清透的瞳色在冷風中慢慢結上的一層冰,她乾脆明了牌,將話對林得緣挑明白:「叔叔,我們現在才是一個戰線的。」
少女的冷靜中充滿了壓迫感,明明是一聲反問,卻仿若有千鈞壓在了林得緣頭上。
冷風驟然掀起,林得緣的背後被滲著涼意的黑暗包裹,就像是在接受深淵的凝視。
林得緣心裡清楚,也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顧念因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孩子,沒什麼可怕的。
可她表露出來的神情,卻是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冷漠。
他知道自己握不住佘寧,卻以為能擺布顧念因。
男人的自信渺小又可笑,顧念因只用兩句話就將他死死拿捏住,根本就掙扎不脫。
這母女兩個一個比一個難惹,林得緣不敢惹佘寧不快,他能選擇的只有聽從顧念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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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傍晚早早的浸入了昏暗,醫院大樓靜默沉寂。
林惜飛速趕進正要關門的電梯,她的呼吸氣喘吁吁中為自己卡點進電梯而感到幸運。
報復了林得緣那個人渣,她實在是心情大好。
雖然後面免不了林得緣肯定會來找她麻煩,但誰管他呢,他今天就沒站的了上風,還能拿她怎樣?
走廊的燈光打在熟悉的病房門上,林惜步伐輕快的推開了門。
「嘔……」
只是林惜門剛將門推開,病房裡嘔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刑秀坐在病床上,佝僂著身子正向下拂去。
她瘦削的手緊扣著胸口,整個人面色蒼白,憔悴無比。
林惜見狀丟下書包就跑了過去,一邊輕拍著刑秀的後背,一邊道:「媽,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突然……」
刑秀剛要表示自己沒事了,反胃的感覺就又控制不住的涌了上來。
她又接著俯下身去,沒有消化好的食物被囫圇著嘔了出來,干吐了有一會兒,她止住了心口這番突然湧上來的噁心。
林惜動作利落,扶著刑秀在床上重新躺好,就拿過掃帚簸萁給她收拾起了地上的嘔吐物。
消化的沒消化的東西混在一起,散發著異樣的味道。
刑秀看著林惜蹲在床邊的背影,上周剛跟她借的小說也被失手掉在地上,泥濘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