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春梅的聲音又繼續傳了出來,「知道我和仁懷表哥好上了你就這麼生氣這麼有勁兒。」
「若是我說我不僅給你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還懷了仁懷表哥的孩子你會不會直接氣得撅過去?」
趙父一聽她這話頓時氣血翻湧,枯瘦的身子努力掙扎著,凹陷的雙眼緊盯著紀春梅。
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嘴裡啊啊啊啊的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儼然一副將死之相。
紀春梅繼續道:「是真的,昨兒個我不是才回了一趟娘家嘛,其實我是找仁懷表哥陪我看大夫去了。」
紀春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已經三個月了呢。」
「所以,你能不能趕緊死,別再熬著了拖累我了。」
紀春梅今日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他病情加重最好氣死了,不然讓他再拖下去她的肚子可就要露餡兒了。
她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毒刺,不僅狠狠刺著趙父也狠狠刺著門外趙珩那幼小的心靈。
趙珩不敢相信今日聽到的一切,裡頭那個惡毒的女人真的是他娘嗎?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也不能衝進房裡去,他害怕看到他爹現在的模樣,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切。
趙珩一時承受不住連連後退了幾步便朝門外跑去。
他要去找他哥哥,他哥哥會知道要如何做。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時的怯懦,一跑出去等再見到他爹時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他跑遍了村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始終都找不到他哥哥,最後是趙虎跑出來找他告訴他爹已經去世的噩耗。
他用盡全力跑回了家,看見他爹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身上的溫度逐漸褪去變得冰涼。
此時的紀春梅在一旁靠在同村嬸子身上哭得傷心幾近暈厥。
而趙珏此時才從外頭趕回來,他今日去鎮上給他爹抓藥去了,雖說這藥喝了幾乎不起效果,但他們除了吃藥別無他法。
哪怕他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他們都不能放任不管。
趙珩這會兒再也控制不住了,哭著撲向趙珏捶打他,「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我找了你許久你為什麼才回來。」
趙珏早已淚流滿面,懊悔自己回來得晚了連他爹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任弟弟在他身上發泄。
趙珩轉身撲向他爹,抱著他爹的身體號啕大哭著,邊哭邊說著對不起,他這會兒有多悔恨有多自責只有他自己知道。
紀春梅顫顫巍巍的上來扶他,被趙珩一把甩開,「別靠近我。」
「紀春梅差點跌倒在地,不過她沒多想,以為趙珩是因為太過傷心才會如此。」
趙珩這會兒恨死她了,他知道他爹的死跟紀春梅脫不了干係。
她雖沒親自動手,但她動嘴了,殺人不過誅心。
他爹本就病重沒得救了,不過是在拖延讓他能多活一段日子,紀春梅原就想刺激他爹加速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