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意思的是還沒有人真的對他做什麼,他已經戰戰兢兢地像是腿都站不穩了,不怪蘇爾這時候想別的,他身邊人沒一個是禾奚這樣,嚇唬兩下臉就變成白紙。
譬如剛才在公共頻道說話的那個,曾經因為在行動時錯聽命令被蘇爾事後丟去了老虎園,一個人撕碎數匹餓虎,第二天斷了根手指小腿骨折地從老虎園爬了出來,不到一個星期就成了正常人。
要是換禾奚呢?蘇爾看著禾奚現在的樣子都能想到後果,拖著小身板在老虎園到處躲,撐不過第一晚就餵了老虎,還能淚汪汪地說別殺我?
禾奚不知道蘇爾在想什麼,他看到外面的直升飛機以緩慢速度朝這邊靠近,漆黑龐大的機身恍若馬上就要撞倒別墅,他沒見過那種情景,經不住被嚇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因為後腳被絆倒迫不得已往地上墜去。
腳上忽然多出一片柔軟的觸感,蘇爾低頭看了眼,看見禾奚不偏不倚坐在他的鞋子上,柔順的發尾下面是一段白皙的脖頸,他覺得不如火辣女人的那片地方,真正觸碰到時才發現也不是他想的那樣。
通訊儀里的公共頻道再次傳來聲響:「老大,梯子降下去了,我們要在五分鐘內撤離,不然儲應珣會發現我們的直升飛機,到時不太好撤退。」
蘇爾挑了一下眉,終於在寸頭男人的稟告下伸出手,一把攥住禾奚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
禾奚心一顫,徒勞地又小聲說一句:「我真的會聽話……」
蘇爾抬抬下巴讓他看窗外的梯子:「這裡用不著你了,把自己的小花臉擦乾淨,準備跟我回大本營,你有沒有叛變,到時候我會親自查清楚。上梯子的力氣有吧?」
說罷他扶了下耳掛通訊儀,漫不經心地吩咐:「再開過來一點,讓禾奚先上去。」
站在直升飛機門邊的寸頭男人一怔,回頭看一眼,看到駕駛飛機的人也是一樣神色。
他們冒盡風險進入安全區,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解決可能出賣他們的禾奚。怎麼重要關頭,蘇爾卻改了主意要把禾奚也帶回去?
蘇爾身邊都是愚忠的一根筋,對蘇爾的命令絕對服從,只怔神一刻飛機就改變航道,朝別墅進一步靠近,梯子正正好掉在窗邊,傻瓜也能順著向上爬。
禾奚被窗口漫進來的灰塵嗆得不停咳嗽,又轉頭看一眼蘇爾,試圖商量:「我能不能……」
蘇爾笑著看他:「禾奚,再討價還價?」
公共頻道被暫時關閉,飛機上的寸頭男人沒聽到蘇爾又對禾奚說了什麼,只見蘇爾心情不錯地朝禾奚抬了抬下巴,禾奚則苦著臉不情不願地挪到了窗邊。
寸頭男人向下張望,沒等他蹲下調整好梯子位置,臉色猛然一變,粗魯地罵了兩句髒話,迅速說:「老大,儲應珣的行蹤有變,馬上就要到別墅了,我們先……」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垂下來的吊梯被收了回去,直升飛機向左偏去一個誇張的弧度,轉頭就以過快的速度消失在別墅附近。
禾奚手裡只殘留了一點梯子的觸感,他回過頭去看蘇爾,只見蘇爾面無表情地罵了句不好聽的話,樓下的感應大門在這個時候傳出了歡迎回家的播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