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垂眸,看向掌心中那被旗袍裹住的腰肉,此時那地方正微微發抖,韓念慈沉臉看了幾秒,忽然抬手把禾奚拉到了屋子中央。
因為禾奚,那地方好像變成了一個舞台,瞬間二十幾道目光同時投過來。
禾奚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站穩,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冷不丁看見滿屋子的發暗眼神。
都在看著他。
原本禾奚並不會多想,儲應珣雖然喜歡他,但他從來不會認為儲應珣手底下的小弟也會喜歡男性,但是現在……大概是被剛才韓念慈亂七八糟地說了那麼多胡話,他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忍不住並了並大腿。
韓念慈一眼看到禾奚這個動作,目光在他腿上一頓,隨後才抬起一點,從容地帶著禾奚在屋裡轉了一圈。
最後他在吞咽喉嚨的那名小弟面前站定,把禾奚往前拉了拉,「怎麼樣?考慮好沒有,這麼久了,也該想出個結果了。」
韓念慈是故意的,故意帶他在屋子裡轉,讓他知道害怕。
禾奚看著眼前低著腦袋的小弟,第一次這麼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處境,儲應珣真的死了,現在沒有人能再護著他了,除了聽韓念慈的話一點辦法都沒有。
禾奚腦子發暈,鼻子發酸,他知道大概是自己出門前為了壯膽喝的那杯酒起了作用。
別墅里其實沒有酒,儲應珣知道禾奚一滴酒都不能碰,喝一口就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喝一杯能抱著陌生路人撒嬌,喝兩杯,那完了,能跟著陌生路人回家。
在第一次禾奚差點當小弟面脫衣服後,後來儲應珣就長了記性,把酒全部鎖進了柜子里,在這方面管得也嚴,每次禾奚出去聚會都要抱著人三番兩次強調不能喝酒。
禾奚很久沒喝過了,今天只喝了一口,他咬著唇聽著耳邊韓念慈逼迫他選擇的話,眼睫毛慢慢濡濕,眼角的淚痣滑過了一點水珠。
「砰!」
禾奚抿著唇,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整棟基地突然被一聲槍響震了震,幾步遠的窗戶被打碎,尖銳到讓人耳鳴的警報聲響徹雲霄。
屋內的所有人剎那間進入戒備狀態,韓念慈皺眉向外看去,只見一輛直升飛機停在外面,幾個全身武裝的男人站在艙門口。
最中央的男人半邊臉被黑色系巾蓋住,眼部輪廓被襯得深邃危險,只是站在那裡就有種腿軟手抖的壓迫力,他扛著狙擊改裝槍,透過紅外瞄準鏡對准這邊。
又是一聲砰,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見韓念慈眉梢一皺,肩膀處迅速渲染出大片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