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下,原來剛才蘇爾是在和桑諾說話。
但桑諾又沒吃東西,就好端端坐在那裡蓋著空調被,怎麼會弄髒飛機?
禾奚搞不懂,思來想去覺得是蘇爾不認識桑諾,所以才看桑諾不順眼,故意針對桑諾。
對自己撿回來的人,禾奚是有種護著的心理的,在飛機上沒什麼,只回頭看了一眼黑沉沉望著他的桑諾,等一出艙門,他就忍不住問蘇爾:「你為什麼對桑諾那樣?」
不問還好,一問仿佛踩到了蘇爾的雷池,男人當即嗤笑了聲,「哪樣?說他兩句你都受不了?」
禾奚被海風吹得迷了一下眼,茫然道:「沒有……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那樣說,他被你說得很難受。」
出艙門那會,他看見沙發上的桑諾胸膛不住地起起伏伏,臉頰邊都有了潮紅,任由碎發擋住眼睛一聲也不反駁,是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
禾奚能理解,如果換做是他被說髒,或許會比桑諾更忍受不了。
身旁的男人不知為什麼沉默下來,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聲音異樣地問:「你覺得他是因為我說他才那副蠢樣?」
禾奚被問得一怔,抬眸看向右邊的蘇爾,「不然呢?」
因為沒蘇爾高,想要看見男人的臉就得側抬起頭,從後面看,就是禾奚歪了一下腦袋。
蘇爾很不給面子地嗤了一聲,沒有回話。
到目前為止禾奚已經能聽出蘇爾各種笑聲的含義了,這麼笑就是懶得再說的意思,他只好閉嘴跟著男人往前走。
可沒走多久,禾奚又忍不住說話:「去哪裡買啊?」
「前面,」蘇爾單手插兜,感覺身邊跟了一隻哼哼唧唧吵個不停的香豬,「你哪來那麼多話說?」
禾奚小聲回了一句:「我只是問問……」
要是納肯在這裡,大概率又要嘖嘖稱奇,哪有人敢在蘇爾面前說一句駁一句的,還是那種軟刀子似的地駁,想找他發火都沒理由。
更稱奇的大概是蘇爾,皺了下眉,最後卻什麼話都沒說。
直升機停的這片海灘像是不夜狂歡城,現在即將邁過零點進到第二天,海邊遊客依舊很多,推車出來擺攤的人也不少。
蘇爾不喜歡人多,專門往空曠的地方走。
身邊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蘇爾眉頭還來不及舒展,耳邊忽然湧進來一大堆嘰嘰喳喳的小孩鬧騰聲,他臉色發沉地看過去,右胳膊肌肉起伏,抬手截住一截飛鏢。
「你沒事吧?」禾奚也看見有人扔了東西過來,只是速度太快,他沒看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