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桑諾一步步走遠,禾奚轉回頭一個人往別墅那邊走,車停的地方離別墅近,沒幾步就能到,他一邊走一邊低頭擦身上的雨水。
擦完他又在口袋裡摸鑰匙,想等下回到大門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打開,可他摸了半天都沒找到,後面才想起來別墅能自動識別人臉,不用鑰匙開。
真是坐車坐傻了,禾奚這麼評價自己。
禾奚懊惱地抿了抿唇,抓著傘快步朝別墅門口走去。
下午不僅下雨,天氣也不怎麼好,空氣中幾近都是霧,周圍能見度很低,禾奚小心地看著腳下,直到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向不遠處投過去警惕的一眼。
雖然看不太清,但禾奚確定那裡有人。
又走近一步,禾奚終於看清了。
大門前有個男人撐著傘默不作聲站在那裡,傘打得很低,禾奚只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頜線。但不知怎麼,禾奚心跳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快,直到那把傘徹底抬高,露出一雙深邃的黑眸。
禾奚呼吸也徹底頓住。
是儲應珣。
他真的沒死。
禾奚快震驚到不能呼吸,生嫩的喉嚨每喘息一下都艱難無比,男人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熟悉的一張臉牢牢鎖住他的視線,讓他無法做到迴避,只能生生看著。
禾奚睜著眼一動不動,男人也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用那熟悉的聲音叫道:「寶寶。」
禾奚捏緊傘柄,忽然感覺腦子很疼,恍惚地想起很久之前他收到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語音,那個人也是這麼叫自己:「寶寶。」
再之後,用一種很難過的聲音問他:「寶寶,你還會記起我嗎?」
第34章
十六歲的時候,我親眼目睹已經結婚的父親和其他男人廝混,母親捉姦在床,二人當晚爆發了史無前例的爭吵,又過兩天後,兩位面子比天大的成年人以性格不合的理由離婚分家。
婚姻對我而言,是充滿泔水的臭水溝,是蒼蠅滿天飛的垃圾桶,擁有它也就是擁有不幸。
二十歲的時候,母親一個電話打過來,我轉頭從學校打車,連一身衣服都沒換下就去參加我母親的二婚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