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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一個人會這麼難哄。
我一晚上地說對不起,翻來覆去哄,並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離家超過一個星期,出門前匯報,出門後匯報,發誓只要還有呼吸,這輩子不會對他大吼大叫。
禾奚三天後才理我。
但也不是太難哄,還在氣頭上的時候,禾奚就哼哧哼哧給我遞台階,叫我晚上去接他放學,晚上照常抱著枕頭扭扭捏捏來我房間睡覺。
家裡的兩個大人忙到天南地北轉,偌大的一個家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我很少會再覺得孤單。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
第35章
禾奚氣性大,理我以後也不像以前一樣對我粘粘糊糊,所以我挑了一天晚上,辛辛苦苦寫了三千字認罪書,先闡述自己兩個月不回家有多麼可恥,再深刻表達悔意,表示再也不犯。
吃完飯我見禾奚回房間,就把這紙認罪書塞到了門縫底下,順著往裡一推,確認塞進了裡面才上樓。
第二天清早,我收到了禾奚的審閱通知,我的認罪書右下角用紅筆寫了兩個字:已閱,禾奚老師在後面留下兩行字評價我寫得很爛,但是他寬宏大量,決定給我一次改過機會。
又氣勢洶洶地胡編亂造,說禾家以後有門禁,超過十點回家不准進臥室,實在有事要提前請假。
我看過之後,給禾奚發去消息:小奚老師,通知已看,感謝給我的機會,保證嚴格遵守。
但是當晚我就迫不得已食言了。
朋友臨時有事,拜託我做了份文檔,我在教室打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眉頭微微一皺,站起來拿過椅背上搭著的外套趕出校門。
雨天路況擁堵,我沒耽誤一點時間,回到家還是遲了。表上恰好指向十點零五分,我把搭在手肘的外套放沙發,往樓上臥室走去,剛拐過拐角就看到緊緊關閉的大門。
我見裡面還亮著燈,抬手敲了兩下門:「奚奚,這是什麼意思?」
過了半晌,臥室裡面傳來微冷的一道聲音:「你自己清楚。」
我看著自己的臥室,虛心問:「五分鐘也不行嗎?」
臥室里的燈驟然熄滅,我沒等來回答,但已經從滅掉的燈中清晰明白,超過一分一秒都不行。我是個戴罪之身,不好為自己開脫,只能今晚在客廳沙發將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