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反覆在我腦子裡出現,一整個白天我拿出手機看了三次新聞,看有沒有一條屬於我的新聞:進到豪門後對弟弟起色心,喝醉酒抓著人蹭肚皮的畜生。
我隱隱有點瘋了,身體為了制止我陷入更瘋狂的境地不得不本能做出反應,一旦禾奚靠近,我就會往後退一步。我想控制肢體接觸的次數,但我忘了,禾奚最討厭別人的疏遠。
在一次拉我,我默不做聲收回手的經歷後,禾奚就解除了我每天必須十點前回家的門禁,在外面不管我了,回到家也不管我了。
偶爾還會比我更晚回家。
這種狀態持續了半個月。
禾奚好像生來就是治我的,我坐在客廳沙發看著窗外的大雨,又看著牆上不停轉動的鐘表,抬起黑眸問剛掛斷通話的保姆:「問到了嗎?」
保姆哎了聲,說:「問到了,好像是奚奚以前在國外交的朋友來這裡玩,順便就叫奚奚出去敘敘舊,奚奚說晚上不回來,會住酒店……唉,我還做了牛肉湯呢。」
「什麼酒店?」
晚上九點我穿好衣服出門,周身外放著連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危險氣息,我停在一家高奢酒店下面,透過被雨刮器勻速刮著的擋風玻璃,看見禾奚醉醺醺地被一個男人攙著往裡面走。
禾奚喝軟了身子,露在外面的細膩皮膚驚人的紅,那男人拉著他,眼睛被迷得挪不開,一邊抱著他一邊拿著房卡進自動感應門。
禾奚看見他男人拿著房卡,便稀里糊塗低頭也要找自己的房卡,男人見狀低頭說了兩句話。
禾奚被耳朵上的滾燙弄得有些癢,忍不住推著他笑了聲,而後就被人握著手扯回去更深地撞在懷裡。
我下了車,垂著眼,不動聲色跟在他們身後。
一個人喝醉了,一個人心神全在另一個人身上,於是進到電梯後也沒人發現我在跟蹤。
電梯停在十七層,我跟著走出去,就見禾奚抬起頭一間一間看房號,最後停在一間房前面,從口袋裡拿房卡,喝醉的人行動能力差,他拿半天拿不出來,迫不得已,抬起醉醺醺的眼睛看抱著他的人:「約羅,你幫我拿下卡。」
約羅當然樂意為之,扶著他的腰,一手順著他的腰線往下滑進口袋,「奚,幾年不見,你越來越美了。」
口水吞咽,正說著,約羅忽然看見一邊有道立在那裡的身影。
我被發現了。
我稍稍彎著脖子,視線向下滑了兩截,對上約羅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