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意外,畢竟我從來沒見過董事長這副凝重的神情,我知道偷看人的手機不好,但我又不是什麼好人,毫無負擔地低頭一看。
接著我在董事長手機屏幕上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似乎是董事長手裡人發來的一張偷拍,照片很模糊,只能依稀看清五官。
我出聲道:「我剛才回來在門口看見了這個人。」
董事長馬上抬起了頭,那一刻我居然在這個沉穩的男人眼中看見了驚懼和悲慟:「你看見了他?」
「嗯,不過他看到我就跑了。」
「這個畜生、這個畜生又找過來了。」
我很少做夢,之前蹭完禾奚肚皮後連做了好幾天,夢中董事長就是這麼叫我畜生的,我應激地滾了下喉結,半晌後才問:「爸,為什麼這麼說?」
男人虛脫地坐在沙發上,手機滑到了地上,他本來習慣性揮了下手不欲多說,後面似乎想起我已經進了這個家門,於是又開了口:「奚奚……就是因為這個畜生身體才變這麼差。」
我本來閒散地站在沙發一側,聞言凝起了目光,男人提到禾奚,疲憊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溫和,「這個畜生叫禾文旭,是我親弟弟,他讀到初中輟了學,每天遊手好閒地跟著一幫混混出入非法場所。」
「後來我公司做成了,發揚光大了,他又想起了我這個哥哥,堵在我公司問我要錢,我不給,我原本以為家裡有這麼多保鏢和保姆,再怎麼樣也不會出事。」
「誰想還是被這畜生抓住了機會,奚奚被他抓去捆在荒林里,三天沒吃沒喝……」
男人眼中閃著痛恨:「以前奚奚身體很好,就是那次落了疾,救回來以後就怎麼也養不好了,總是很容易生病,也很害怕自己一個人待著。」
「那畜生警惕心強,做事不留把柄,每次給我發威脅信息,都是用問路人借的手機發的。」
男人的情緒大起大伏,很快就被巨大的茫然打散,用手撐著額角發出一聲嘆息:「後來我搬家換了手機號,才躲了他幾年,沒想到他會又找過來。應珣,這幾天上下學你要是忙得過來,就多看著奚奚一點,我們這段時間就搬家。」
當天晚上我沒有睡著,明明一整天都在趕航班和轉機,躺在枕頭上卻沒什麼困意,一直盯著天花板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