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看見儲妍和男人一起走遠,我托著懷裡的禾奚變了一個姿勢,我抱著人,抵住禾奚滾燙的額頭,嘴唇輕輕在那張哭得濕滑的臉頰貼了下。
我揉著他的手腕,問:「寶寶,身上還有沒有哪裡難受?」
怕別人擔心,禾奚從頭到尾都是在無聲地哭,他聽見聲音,緩慢搖了一下頭,我停了停,又問:「害怕嗎?」
禾奚臉頰上的淚水薄如絲綢,他緊緊攥著我後背上的衣服,鼻音沙黏地和我說:「裡面有一點黑,只有我一個人……」
他好像對長時間被綁著的事情絕口不提,只是很害怕自己一個人。
我又感受到了那種感覺,渾身的神經都在被火劇烈地燃燒,我抬手在禾奚臉上抹了下,站起來去桌邊用手試探了下水杯的溫度。
在餵禾奚水的時候,董事長的聲音在我腦子裡不斷迴響:「禾文旭染上了毒。」
一個人嘗到了甜頭,並且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那麼第二次、第三次也不會晚來,禾文旭缺一次錢,禾奚就要受一次罪。兩年前給了一次錢,兩年後又找上門,每一次禾奚都燒得昏天暗地。
能經得起幾個兩年?
我的思緒突然被打斷,懷裡的禾奚叫了我一聲,我垂眸看去,就見禾奚極度缺乏安全感地用臉頰蹭著我:「今晚不要關燈好不好?」
我靠在他身上閉了下眼:「好。」
董事長雷厲風行,這一次也是真的被嚇得不輕,第二天一起來就讓舉家保姆收拾東西,等到中午吃完飯就搬走,禾家的事業重心一直都不在本省,搬走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的東西不多,是最早收拾好的一個,我將行李箱放到牆角,最後確認了下禾奚還在睡覺,下樓和儲妍說我要出門一趟。
儲妍皺了下眉:「早點回來,不要讓別人等你。」
我出門只是想透透氣,並且還要把一些東西交給胡繁,最後還要去買點新的退燒貼,昨晚禾奚用的效果不太好,我想換一個試試。
我從地下車庫開了我那輛已經蒙了點灰的車。車無聲地遊行在雨幕中,我剛將車開到一條小馬路上,突然,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始料未及地撲過來撞上了車前蓋。
一晚沒睡,那一下震動讓我腦子尖銳地嗡鳴,我眯了眯眼,好半天才去看向擋風玻璃。然後,我看見了本該拿著三百萬去逍遙的禾文旭。
只是見過兩次的臉讓我胃部翻騰,我緊緊盯住禾文旭,就見男人在車前蓋趴了會,嬉皮笑臉走到旁邊敲了敲車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