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廚藝被嫌棄了,原平才不答應自己進廚房的。沈知意不服氣地道:「我在學校也是上過烹飪課的,別小瞧我好嗎!」
這話他其實說得有點沒底氣。烹飪課學的大多都是西式的糕點烘焙,和原平做的菜還是有區別。
「再說了,我會被燙著,你就不會被燙著了?」
原平驀地沉默下來,像是不知道要怎麼反駁。過了片刻,他開口道:「我沒事……我都習慣了。」
從小學開始就給母親做飯,那個時候的原平,甚至都還端不起家裡那口沉重的鍋。沒有手套,不小心摸到碗底或者鍋邊,被燙到簡直是家常便飯的事。
於秀有時候會給他抹藥,有時候不會。
但抹藥也無濟於事。
原平的一雙手,總是要做太多太多的事。操作機器的傷口,寫字的老繭,做菜不小心留下的刀傷和燙傷……一雙手總是傷了又好。到後來於秀煩了,也就對他不管不問了。
於秀的漠視,有時候對原平來講反倒是一種解脫。她對於原平不理不睬,自己反倒能安然無恙。
他這麼說,沈知意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後面的人突然沉默下來,原平有點不安,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悄悄回過頭去看他。
沈知意剛剛正盯著他呢,原平一回過頭,就對上他漂亮的眼睛。
面前的人張開手臂,原平有點搞不懂他要幹什麼,愣在原地沒動。
沈知意「嘖」了一聲,兩隻手臂繼續打開著,上下晃了晃——這是要他走過去的意思。
原平放下鍋鏟,朝他靠近一步,被人抱了個滿懷。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沈知意悶悶地開口:「怎麼說這種話啊……」
說這種話,心疼死我了。
聽見沈知意這麼說,原平下意識地就想道歉。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懷抱給了他信心,他的木魚腦袋忽然開了竅,意識到沈知意想聽的可能並不是這個。
我應該怎麼做呢?
原平不確定地伸手,也輕輕摟住了他。沈知意順勢窩進他的頸窩,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微笑。
原平有點擔心再這樣摟摟抱抱下去,鍋里的粥要煮過頭了。他輕輕拍了拍沈知意的後背:「寶貝,還是出去吧。煮粥有我一個人就行。」
看沈知意沒動,原平繼續勸說道:「我說實話而已。這些事情我從小就做,肯定比你熟練。小乖,聽話好不好?」
我的手糙,命也是。你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嫁給我已經很受委屈了,就別再……讓我再看見你吃苦了吧。
沈知意知道一點他家的事,但原平說得不多。
於秀作為一個母親,給原平的感覺太過複雜,原平沒辦法用隻言片語概括他們母子之間糾結的關係。
而說得太多,就會變得像抱怨,像控訴——這從來都不是原平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