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忘回憶一通,撓了撓頭:「也沒聊什麼啊……」
他感覺和沈念說一個多小時話,起碼裡面有一個小時都是自己這張嘴嗶嗶的。
畢竟沈念就會搖頭點頭,叫他哥哥,剩下的時間,都是靳忘絞盡腦汁在找話題,過了一天自己自然都忘了。
「那你對他,是什麼感覺?」 原平試探性地問道。
「就弟弟唄,還能有什麼……」 靳忘領悟到原平的話外之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哥,不是吧,我才十八!」
「十八歲也不小了。」 原平反駁道。
「可他是個男的!」 靳忘下意識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也有一個同性戀人。
他自覺說錯話了,抓抓頭髮:「哥,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喜歡他。」
「再說了,他不是知意哥的表弟麼?」 靳忘嘆了口氣,「……那人家得是什麼家庭條件啊?最起碼也是大戶人家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原平坦誠這方面的想法:「我這種的……我覺得,還是少招惹他吧。」
靳忘看著他,眼神很乾淨。
他的乾淨和沈念的還不一樣——如果說沈念是不諳世事的純淨,那靳忘的眼睛,算是歷盡千帆之後的平淡。
他的十八歲,比原平的只會難不會易。
原平和他四目相對,就知道弟弟比他想的還要通透,根本用不著自己來勸。
他於是拍了拍靳忘的肩膀,只說了一句:「你明白就好。」
——原平其實想和靳忘說,不要擔心,也不要自卑,其實你也很好的,什麼叫「你這種的?」
但他一想到,這個時候的靳忘,也許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樣,便怎麼也說不出鼓勵靳忘的話。
也許他的心裡的確藏著私心……
他不想再看見一個和自己類似的人,重複和自己類似的故事。他和沈知意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算很不容易了——
原平不想再看見靳忘……重蹈自己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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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平之前病著好著,後來又忙著照顧陳嘉志,對時間的感知模糊了許多。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中秋節已經就快要來了。
今天白天由原平守醫院,靳忘用他自己的話說,「不拖家帶口的」,正好適合在中秋節這種日子晚上守夜。